第66节(1 / 1)

“……怎么了?”岑越说来吧。

齐少扉滚了一下,跟越越挨着,打了个瞌睡,迷糊说:“村里真好,好凉快,越越可以和阿扉黏在一起睡了。”

因为在镇上小院,岑越怕热,齐少扉每次入睡前就会离越越一条缝隙——尽管睡着了又黏在一起了。

但齐少扉不知道,齐少扉这会很高兴在村里又可以和越越黏在一起睡了。

岑越还没说睡吧,感觉到脖子那儿毛茸茸的脑袋,大崽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岑铁牛先给家里挑了两桶水,岑越醒来说:“哥,我和阿扉去挑水,顺便我去洗衣裳,你们有要洗的吗?”

他嫂子肚子大弯腰估计不成的。

但岑大嫂一个女人家,也不好让小越给她搓洗衣裳,就先一步说不用了,连着男人的衣裳也没让小越洗。

“越越,阿扉挑水。”齐少扉要挑扁担。

岑越说:“第一次挑肯定不成,又沉,拿根棍子,回头咱俩抬着回来。”

一盆衣裳,一只木桶一根棍子。

岑越和齐少扉去河边,还是有些距离了,走了十来分钟才到河边,洗衣裳的人很少,如今都在田里干活,日头毒辣,那就是起早贪黑的干凉快,中午日头最毒时,要避一避,不然人要晒晕倒了,中暑了,家里少个劳动力壮汉,那才是耽误事。

到了河边先洗衣裳,岑越教大崽怎么捶怎么洗。

河边很凉快,水流哗啦啦响。齐少扉就跟玩一样,卷着袖子蹲下来洗,问越越对不对,岑越点点头说:“力道再重一点点,涂一些皂荚。”

岑越是扑着一捧水洗了把脸,想着没带牙具出来,不然正好刷个牙。等会再来一次吧。

“换我洗。”岑越说。

齐少扉敲得正开心,巴巴求说:“越越越越,再让阿扉洗一会吧?”

岑越:“……”这是在干活啊!

“行叭。”他家大崽就是好大崽,热爱干活,还没有时下男子什么‘灶屋洗衣做饭都是女子哥儿的话’、‘男人干了丢脸被笑话’,读书人那更是君子远庖厨了。

现在的齐少扉没有这些世俗观念,他没尝试过的,那就做,洗衣裳敲敲敲,水花四溅,就跟玩水一样,小朋友都喜欢玩水的!

扛麻包拾掇麦子是累,但能帮到大哥,不然越越要做的。

两人洗完衣裳,主要是齐少扉洗,最后拧干装盆里,打了一桶水,两人用棍挑着,不过岑越还要抱洗衣盆,最后齐少扉说阿扉来阿扉来。

“大哥昨日夸阿扉力气大,阿扉肯定可以拎起来。”

岑越:“那你先拎,一会换我来。”他把棍子和衣盆抱着回。

齐少扉单手拎起来水桶,很是骄傲得意,他真的力气很大!

“路上小心走,别摔倒了。”

“知道了越越,越越也要小心哦。”

“好~”

岑越的声也拉长,上扬。

回去晾了衣裳,大嫂已经烧了粥,用猪油炒酸菜,又酸又香,还有点点积酸菜特有的‘臭味’,可馋人了。

齐少扉就说香。

“先吃过饭,再挑水。”岑越也饿了,进了灶屋搭把手,不知道啥时候发的面,这会后灶底下是稀粥,上头架着笼,是热腾腾的馒头。

岑大嫂说:“昨个夜里发的面,一锅馍,方便。”

肉饼是好吃,但不如馍方便实在扛饿。

“小越,再炒几个鸡蛋,我刚摸来的。”岑大嫂说。

岑越接了鸡蛋,打蛋液,切了葱花,用这个猪油炒酸菜的锅,也没洗,放了猪油化开,倒葱花蛋液,一股子扑鼻的香味。

早上饭,齐少扉又吃了两个馒头。

“越越可好吃了!”

岑铁牛看着,心想齐举人过起日子来真是不娇气,吃饭也不挑,虽说农活干的不利索,可又是给小弟擦澡,又是洗衣裳,又是干农活,整个岑村,他是找不出一个这样疼人的。

如今看,傻好像也不算啥了。

昨儿晚上,岑大嫂都躺下来了想起要和面发面,岑铁牛不放心,陪着一道,他俩夫妻在灶屋和面,做完了洗了手,岑大嫂想去方便,岑铁牛跟着,往后院去,结果听见齐举人喊阿扉给越越擦。

夫妻俩是偷摸上厕所,赶紧回屋,就怕撞见不该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齐少扉15:回村里可开心了,可以抱着越越睡觉~

青牛镇43

早饭过后,就是安排活计了,其实都不用安排,村里这会家家户户都是干不完的活。

岑越说:“哥,我和阿扉早上把衣裳洗了、水缸挑满、晌午做饭,要是来得及,我和阿扉在做农活。”

“农活你俩不用管。”岑铁牛说:“咱家地不多,我一人成,最近几天老人都说了,没雨。”

只要没雨就不怕。

“你俩能回来,我高兴着,都没想过。”岑铁牛实话说。

岑越:“一家子说这个干嘛。既然是这样,嫂子你就别客气了,大头衣裳我来洗了,不然去河边,来回路不方便。”

其实夜晚岑铁牛倒是可以去洗衣裳,不过留岑大嫂一人在家也不放心,再加上夜里洗衣看不见,以前都是岑大嫂白日里慢慢洗的。

“这——”岑大嫂看小越眼神,最后还是点头,自然里头贴身衣裳不能让小越洗了,到时候她慢慢来,这样也轻省许多。

一早上岑越齐少扉洗了两大盆衣裳,连着水缸填满。岑大嫂也没歇着,扶着腰去后院把鸡圈收拾了遍,回来就是做晌午饭,她知道小越爱吃米,一些米,早上的馍热一热,他们吃。

差不多早上九十点时,太阳就有些毒辣了。

河边零零散散有年轻小姑娘、小哥儿来洗衣,都是十二三四岁的年纪,怕是家里人手都下田,衣裳这些就交给家里‘能当半个人用’的小年轻娃娃了。

“呀!还真是,那边齐举人在洗衣裳。”

“我也看见了,真是男人在洗。”

“岑越在旁玩水呢。”

“听说齐举人是傻子,不过模样长得好俊。”

“要是傻子都长齐举人那样,其实也不错,还给洗衣呢。”

年纪大点的就笑说:“你们呀,小丫头小哥儿的,都开始想成亲的事了。”

大家嘻嘻哈哈一笑,脸上害臊,互相捧着水泼了泼,玩闹起来,打过这个岔,不然说下去,像是他们巴不得要早早出嫁了一般,而后洗起衣裳来,心里却想,他们是没岑越那么好命了,嫁不了个模样俊的举人,嫁个会疼人的就成了。

河边隔一段一个洗衣点,岑越和齐少扉洗的时候,能听到下游几个小孩嬉闹玩耍声,岑越就说了句年轻真好,都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越越也年轻。”齐少扉说。

岑越那会正捡石头打水漂,一连几个水漂,打的好远,当即是高兴的眼睛眯了眯,有些得意,回头给大崽嘚瑟,此等行为,他觉得大崽也没说错,他也很年轻!

“你说得对!”

两人洗完最后一盆衣裳,岑越拎着水桶,齐少扉抱着盆回去,老远就看到马车哒哒哒的过来,岑越一看,“刘妈妈和林大夫来了。”

太好了!

齐少扉也高兴。

回到院子,先给水缸倒下最后一桶水,岑越甩了甩胳膊,衣服盆先放着,等会去晾,岑越估摸着车要到了。

就听齐少扉喊:“越越,车到啦!”

马车已经到了岑家门口了。

刘妈妈迫不及待下来,脸色有些不好,颠簸的又热,发丝贴在脸颊上,不过一双眼很精神,下来就听到三少爷洪亮的声,想必是真喜欢来村里玩的。

之后就是寒暄接待,岑铁牛也放下了手里农活,不过也没多少时间,岑越让阿扉带刘妈妈去住处,刘妈妈带着大包袱,一路都在同三少爷闲话,问在这儿习不习惯。

齐少扉可高兴了讲,好玩,吃什么、还干了什么。

刘妈妈一听三少爷干了农活扛了麻包是心疼,可见三少爷真的乐意做,只能想着三少爷高兴就好……

前院岑越安置林大夫先歇一歇,就在新屋的堂屋,下午林大夫就随着牛师傅赶车一道回去的。林大夫只拿了个药箱。

“不着急,先歇歇,喝杯茶。”岑越同林大夫说。

林大夫点点头,他光是一路坐在马车架上,也颠的有些难受,是先缓一缓。

灶屋里,一大盆煮着的凉茶,放的温热。

牛师傅一二来去早熟络,也不用郎君招呼,卸了马车,给马儿喂喂水,先牵到后头院子,绑在一棵树下,还能阴凉些,是没歇多久要干农活,岑铁牛哪里好意思让牛师傅做这个,说牛师傅远道来歇歇。

“我赶车都习惯了,用不着歇,大爷不管了。”牛二说。

岑铁牛每次听牛师傅喊他大爷,都有些拘束忐忑不习惯。

没一会,刘妈妈把那盆洗好的衣裳先晾了,出来直接进了灶屋,喊岑大嫂岑娘子,“诶呦呦,娘子肚子都这么大了,快放下重活,我来就成了。”

岑大嫂被刘妈妈喊娘子,也是不习惯,村里人都喊她铁牛媳妇儿,或是铁牛屋里人的。她拘束笑了下,说:“也没啥,挺轻的,不是啥重活。”

下田那才累人呢。

刘妈妈就说:“不能比的,娘子现在这肚子是足月了吧?”

“还没,差个十天半个月的。”岑大嫂也记不住日子。

刘妈妈:“那更不能累着了,小心些,不然娃娃要提早出来的,一会让林大夫给娘子瞧瞧,灶屋里吃什么、要做什么花样,你只管开口,我来就好了。”

“嫂子,你听刘妈妈的吧。”岑越进了灶屋,笑说:“还有我呢,一道做饭,也没几个人的饭不累人的。”

岑大嫂见小越进来,才安了安心,点点头说麻烦刘妈妈了。她听小越这么喊的。

刘妈妈爽朗应了声,说不麻烦。

屋里来了客人,晌午饭就有几分‘隆重’,一锅的焖米饭,热腾腾馒头这俩主食,主要是炒菜了——时下家家户户院子有菜田,不过这会菜种类不多,南瓜、冬瓜、大白菜,还有地里刨出的土豆能放。

南瓜岑越做了一道南瓜饼,阿扉肯定爱吃。

冬瓜炒肉片、大白菜炒肉片,杀了只鸡和土豆炖在一起了,一盘子炒鸡蛋,这在村里,就是农忙时也没有这样吃的——道道都是荤腥。

吃饭前,林大夫跟岑大嫂诊了脉,看了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