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平老实道:“我们都是无处可去的人,能在这儿找到个避风港湾就知足了。圣母院也没什么利益可争,雷子又是个无私的人,关系不可能不好。”
拍鸟拍鸟大师点点头:“大家能遇到一起,也是好运气,好运气。”
“袁老师家里也很省心吧。”
“算是吧,人要相处得好,就得多惦记对方的好处,别抓着缺点不放。凡事想开点,稀里糊涂大半辈子就过去了。哎,就过去了。”
丘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有一天上午,丘平带着拍鸟拍鸟大师和宗先生,翻过山丘,去另一边的湖岸。宗先生咦了一声,“这里有船?!”那艘神出鬼没的船正搁浅在湖滩,看船壁的水痕,应该刚停泊不久。
丘平磨了磨拳头说:“两位在这里玩,我去山里找个老朋友。”
“你的朋友住山上?”
“对,”丘平露齿笑道:“天暖和了,它该出来抓鸟了。”
丘平往山里走去,边走边琢磨:“之前湖水结冰,行船困难,现在冰全融化,这开船的孙子终于回来了!”按蛛丝马迹猜度,这人应该就是戴猫面具的变态,他已经好个月没见他踪影。丘平咬了咬牙,做好了打一架的准备。
大福,他在心里呼唤,你还记得我和小鱼干不?他走近那个厕所一样的棚屋,谨慎地从窗口往里看。这一看,丘平吃了一惊,赶紧蹲下来,不安地绞着手。
里面有个女孩儿,看年龄不过十五六,正全神贯注在写字。他又伸长脖子窥看,这窄小的空间里没有别人,墙上挂了几个猫面具,所以变态的真面目竟然是个少女?
丘平不知所措,想了想,蹑手蹑脚地走开了。
那天下午,丘平和雷狗去市里打比赛。体育馆内满是人,一个色块一个色块的队伍分布在八块场地,丘平吹了声口哨:“规模不小,这比赛水平高不高?”
“高。”雷狗一边跟人打招呼一边说:“这是银行≈lt;a href=&ot; tart=&ot;_bnk&ot;≈gt;系统的行业内部赛,有些银行有钱,养着专业队伍,队员都是专业练羽毛球,或者职业退下来的。”
“我们队肯定是穷那个。”
雷狗一笑:“银行没有穷的,我们使点劲,拿个名次,老板一高兴就额外打赏了。”
“行,我使劲,使劲给你加油,”丘平笑道。
雷狗的队伍穿着天蓝色t恤,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领队是个体大毕业的体育生,也是他们的第一男单。丘平悄声问:“你打不了男单吗?”“这比赛在业余里水平很高,我打第一男双,那是我搭档。”
丘平交际花属性,闲不住,上前对搭档笑道:“哈啰啊,我是雷子家属……啊不对,哥们儿。”这搭档手脚格外长,不苟言笑,只是微微点头。丘平暗想,这人比雷狗还闷嘴葫芦。
此队是临时组装的,彼此都不太熟,而且确实比较“穷”,人员稀少,更没有妹妹姐姐在边上加油,士气分外低落。看这阵势,赛果不会好看。
果然第一男单就输了。队里气氛跌到冰点,这等于输了80,后面的第二单打再输一场,那几乎没翻盘的机会。领队没时间沮丧,召集大家说,“第二场男单必须赢!我们得变换阵容,阿勤对他们第二男单没有太大胜算,咱队心态最稳的,雷子和大果。”他的目光依次看向雷狗和他的长手搭档,“你们俩谁上?”
第二男单阿勤不甘心道:“临时换不行吧,我不想打双打,跟他们没练过,不习惯。”
领队很是独裁,直白道:“我刚看了他们布阵,对手是个磨王,你脾气爆,磨几拍你就急了。雷子和大果,你们猜丁格吧,谁赢了谁上。”
临时变阵很伤士气,不过大果和雷子都是为钱打球,也都是冷性子,领队怎么安排,他们就怎么遵守。大果出个剪刀赢了,一声不响上了赛场,又一声不响地把对手打得屁滚尿流,两局直落赢了第二场。
士气大盛。
丘平没想到这大果如此厉害,于是得出个结论,羽毛球这种运动,越是话少冷静,实力越是可怕。单打是自己支撑自己的运动,场上如何应变全在自己的心念之间,心志坚强可比什么都重要。领队很是欣慰:“大果牛逼啊!接下来男双看雷子了,雷子应该问题不大。”
“问题很大啊老李,”一个队员说:“阿勤不知道去哪儿了。”
在休息的十五分钟里,他们在体育馆找了个遍,搜找过厕所和更衣室、浴室、里面配套的健身房,阿勤踪影全无。领队擦着汗骂道:“那孙子!怎么办?”
雷狗:“嘎乐跟我搭档。”
丘平大惊失色,“我?”为什么这种事还要发生一次,用胸接球的惨痛他还没忘记呢。领队也很诧异:“你哥们儿能打?”
雷狗简短回答:“可以。”
领队别无他法,他们组队晚,后备的几个人打得很烂,他只能相信雷狗的选择。对丘平道:“ok,哥们儿,这回江湖救急,完了给您准备一份钱。”
丘平心里想:是要厚葬我吗?他跟雷狗学了一个月的球,连菜鸟都算不上,对手必定盯着他打,打得他千疮百孔,打得他魂飞魄散。他可怜地看着雷狗。雷狗笑道:“你胆子去哪儿了,我们一起打过几百场,怕什么?”
丘平被这话刺激到了。如果有个领域,是雷狗和嘎乐专属的,是丘平没法踩进去的,就是这些白线画出的区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