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向空荡荡周遭,视线落于放在楼梯间的垃圾桶。迟渊觉得自己可能调整得差不多了,直起身,从口袋里摩挲出一个东西,赫然是一串手链,他本想送给方栖名作为周年纪念日的礼物,只不过现在看来,也是不太需要了。
本来觉得就算是分手,他留着东西也没用不如送人,但走前方栖名那么一闹,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些时日的纠结与煎熬,都好似一场笑话。最终反而垃圾箱才是归宿?
楼梯间常年无人走动,光线昏沉,迟渊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之下,眼底晦暗不明。
他最后看了那条手链一眼。
“啪。”
物品落地的声音。
一心一意在别人那里依然是不够的真心。他不懂方栖名话语中的“爱”,但现在看来,也只觉得不过如此。
“喂?”看到手机屏幕上秘书的来电,迟渊皱眉接起,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些工作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嗯,好。我马上回来。”
对面三言两语讲清楚了情况,迟渊静静听着,明白是鑫铭科技的人突然来同他们迟氏洽谈合作。他微眯起眼,依稀记得鑫铭科技通常与陆氏交好,况且陆淮最近忙的项目不正是这个吗?
本来陆氏和迟氏早年发展的方向不同,但现在两家企业都已经做大,已经基于自身拓展了太多的领域,现在或多或少都有些重合,在某些方面也存在竞争。
故而鑫铭科技转向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迟渊心中的郁滞稍稍散了些,久违的棋逢对手的感觉让他兴奋起来,他听闻鑫铭这回的项目发展潜力十足,若是真的能从陆淮手里抢过来......
“如果不是陆淮,你会多看我一眼?”方栖名的质问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迟渊没有察觉,他等待着司机时,看向天边,红日已然挂起,半点都看不出之前的晦暗光景。
被阳光刺了下,陆淮摁下按钮,让窗帘渐渐合上。
气血还未完全恢复,他脸色仍有些苍白,掩于被褥里,瘦削的下巴蹭着被子边缘。
他昨晚审策划案到到凌晨四五点,才刚刚躺下半眯了会。
被扯掉的点滴顺着针头在洁白的瓷砖上留下一串湿漉水痕,陆淮的手还搭在被子上,渗血的伤口因为方才的暴力行径而有些红肿,陆淮的肤色又过于白皙,望着便有些触目惊心。
推门而入的凌秩正好瞥见这一幕,简直对这个不遵医嘱的怒不可遏,但瞥到陆淮眼底淡淡的乌青时又有些不忍,手高高扬起又轻轻放下,只替人掩好被子。
却没想到他这一动,陆淮立刻警觉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