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下了一场暴雨,这个天气反复无常,原本升温到让人穿短袖的天气一下子又降温到了十几度,方晚不得不把压箱底的毛衣又拿出来。
温华仍然没有求婚,但他还是会提起这种事,明里暗里的。
比如现在。
温华给她端来一杯热水,天气的变化太大,方晚一不留神就感冒了,他在监督她多喝水。
方晚刚吃完药,顺着把热水喝完,药效上来时有点昏昏欲睡,便把腿搭在温华身上,今天他难得中午就回来陪她了。
温华摸着她的腿,手指在细嫩的肌肤上像条不安分的泥鳅一样来回游动,突然,他对方晚说:“我想要一个身份。”
方晚装傻玩手机:“什么身份?”
温华抱过她,直接往她身上贴:“就是……那个…一个正式的身份。”
“你不都已经是我男朋友了吗?”方晚笑着垂眸瞥了他一眼,嘴角带着宠溺地笑,仿佛在看孩子一样,“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温华是方晚的男朋友啊?”
“那个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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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的是更进一步的身份,比如……有国家保障的那种。”
他用那张充满诱惑力的丹凤眼微微抬眸看着她,以方晚的视角下去,她觉得自己就好像古代的皇帝,而眼前这个人就是祸国妖妃。
方晚哼了一声,把腿从他身上抬起,转身靠在他怀里:“镜一,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怎么死?”
这个话题跳跃得实在太快,以至于温华都沉默了几秒,原本笑意盎然的双眸顷刻间沉了下来。
“死在你的床上。”温华想了想,微微歪头,勾唇笑着看她。
“臭流氓。”方晚白了他一眼。
“那你呢?你有想过自己的死亡吗?”
“我?”方晚闭上眼睛,““至于我嘛,你也知道我很怕疼,所以我希望我死的时候是年纪已经到了喜丧的时候了,没生什么病,就只是在某一天的晚上,躺在沙发上渐渐迷糊,希望那个时候你还能抱得动我,就单纯地以为我睡着了,把我从沙发上抱到床上,楼下是我们的孙子孙女们在聊天欢笑,窗户外是大海声或者是下雨声,在安宁祥和的氛围里,就这样一点一点失去自己的意识。”
温华静默地听着,脑海里幻想出她只言片语之间勾勒的场景。
起码……她是幻想跟自己有未来,并且到最后的。
温华看她犯迷糊了,把她抱起来,起身上二楼。
雨声在窗外敲得清响,没有任何其他人烟的声音,就只是雨打芭蕉淋漓落。
温华看着她仍然还年轻漂亮的面孔,就这么看了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在她眉心之间印下一吻,说:“晚安。”
五月,雨终于停了。
温华又带着方晚出去玩,没多远,就在碧螺山爬爬山,下来之后再坐船回一趟铜雀台。
劳动节假期间正是人多的时候,山上人挤人的,比起刚来的时候更甚。
庭院里的那棵大树仍然是丝带飘扬,挂愿还愿的比比皆是。
绿叶葱葱,树荫绵延。
暮鼓晨钟,老僧蹒跚。
佛像端庄,菩萨慈悲。
香烟渺渺,不绝如缕。
方晚跟温华在肯德基里点了照烧鸡腿饭,又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在差不多的时间内,似乎什么都没有变过。
江湖之上,群山万壑,青色倒映在水面迎风泛起滚滚波纹时,方晚看着情人桥上那被绑在栏杆上一连排的眷侣锁,有的已经生了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