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又沉了一分，小龙女是真的不知道出去的法门，也真的是铁了心陪自己死。

她仰起头来，看着黑漆漆的石顶，只觉说不出的荒谬。她年轻时铁了心要出古墓，只为了与心上人长相厮守，到了来并未有人真心想和她厮守一生。不曾想临死前又回到了长大的地方，黑沉沉的石室里，竟有个少女愿意与她一同赴死。

为何不是那有情郎呢？

她摇了摇头，随即把这荒谬的念头晃掉，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李莫愁此生，从未遇到过什么有情郎。

“师姐，别想了。”

李莫愁揉了揉脸，“你怎知我在想什么？”

小龙女指指自己的脸，道：“师姐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李莫愁愣道：“当真？”

江湖中人说赤练仙子李莫愁喜怒无常，常常笑中带着杀气，翻脸就不认人，这从未出过古墓的小娘子，为何会将她的喜怒哀乐都读得清清楚楚？

见她不信，小龙女续道：“师父曾说师姐天生多情，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了很久，大概就是……师姐的心情都在脸上。”

李莫愁咂舌，心下暗道：师父想来不是这个意思。

她起床洗漱，又回到石室当中，小龙女仍是到哪里都跟着她，像个小跟屁虫。

如是过了有八九日，她每日做饭时都能感觉到米越来越少，她这边的全真武功却只把一套剑法学了个大概，个中精妙的变化，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故而有时去里面的石室看玉女心经，也只似懂非懂，使人更加心痒难搔。

第8章

这一日她闷得紧了，将小龙女赶出石室，一人关在里面潜心参详。往常里小龙女过一会儿便会折返回来，今日过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李莫愁越想越是不对，走出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寻她，但见古墓里空空荡荡，只她一人的声音在里面来回鼓荡，却半点听不见别人的声音，她心中的慌乱也是越来越深。

她最终走到那满是石棺的房间里，只瞄了一眼，心中便有些发毛。这几口合上的棺材里睡的是古墓三代掌门，祖师婆婆、师祖、师父三人的棺材全都严丝合缝地碰上了，她和小龙女的则还是当初两人打了一架的模样。

她留神多看了一眼，努力回忆了一番，又觉得模样有变，心道这小女孩该不是要引我过去，吓我一跳吧？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棺椁边，听到气流扰动，却不是人的呼吸，她猛地踏前一步，只见石棺下面的石板掀起立在一旁，下面黑洞洞的入口却往外冒着冷风，犹如黄泉入口一般。她大着胆子踏入一步，这入口果真是通向下面一间石室，这石室不大，里面却似有一股阴冷的风不间断地刮过。一个白色的身影立在其中，如云青丝垂在肩上，正仰着头往天顶看去。

“师妹？”

小龙女似是吓了一跳，看到李莫愁进来，开口唤道：“师姐……我找到机关了。”

李莫愁走过去，见小龙女脸色惨白，凑近她身边，问道：“你怎么了？”

小龙女缓缓摇头，直视着她的双眼，眼中似有哀戚之色。李莫愁不明就里，追问一句：“什么事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