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擦吧。”苏曼说。

陈妈愣在原地。

苏曼坐到沙发上,趴了下来。

“背后应该是撞到了,很疼,手肘上也很疼。”

苏曼的音色里,带了一些撒娇的意味。

刚才的冷漠和质疑,好像只是一场错觉。

陈妈百感交集,动作麻利地拧开了药酒瓶子,慢慢掀起了苏曼的衣服,帮她擦药。

“这儿疼不疼?都发紫了小姐,听陈妈的,今晚歇一晚,明天去看看医生,拍个片子也好,这样陈妈才能放心。”

陈妈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是真的心疼。

苏曼静静趴在沙发上,忽然开口:“上次您这样子帮我上药,是什么时候?”

“什么?”陈妈没反应过来。

苏曼自顾自回忆:“好像是婶婶想让我陪一个地产商,在酒会上,那地产商对我动手动脚,被我躲开了。我把那个地产商晾了一个晚上,回家之后,婶婶罚我跪书房,拿鞭子抽我那次也是这样,陈妈你帮我上药。”

“是啊,夫人下手也是真狠。自己养得细皮娇嫩的小姑娘,怎么说打就打,那伤口皮开肉绽,我看了都不忍心,夫人是怎么能舍得下这个手?”

苏曼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我记得小时候,大雪天零下二十度,我上学回家冻感冒了,但是婶婶还是坚持要我顶着大雪,去上钢琴课和高尔夫课。那次我回到家就病倒了,婶婶知道后,第一时间就是怀疑我装病,来看了我才知道,我烧得厉害。她这才允许我请假在家休息。

“那次我躺在床上烧了三天三夜,人都是糊涂的,我什么也不记得,就记得,谁也不来管我,婶婶每天都很忙,叔叔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有一次我很渴,渴得浑身嗓子眼发疼,像是有根刺,横插在我的嗓子里,渴得我浑身都很难受,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模糊,我几乎是要一口气上不来了。那时候我心想,完了,我发烧没烧死,反而先被渴死了。又觉得很好笑,我居然是被渴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