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毅坐在余祎的对面,点了一份与她一样的食物,问她:“待会儿想去哪里?邮轮会在海上漂两天,两天之后才能下地。”
余祎并不理他,自顾自地埋头吃,陈之毅并不介意,一个人说着话,视线紧盯余祎,看她进食速度有些快,想来是饿着了,不由笑笑,又叫侍应送一份食物过来。
余祎吃饱喝足,见陈之毅面前的食物一动未动,不由蹙了蹙眉,倒也没有开口。
她跑到甲板上消化,海风很大,与陆地的炎热完全不同,越吹越有精神,只是有点儿冷,她仰头看去,思忖着下一步该去哪里,室内泳池里可以游泳,剧院里有演出,免税店也可以去逛一逛,正犹豫不决,突然就见不远处传来动静,一名船员问:“先生,是否需要晕船药?”
陈之毅摆了摆手,扶着栏杆慢慢直起身,朝余祎的方向看来,见余祎已经注意到,他不由牵了牵嘴角,笑容有些尴尬。
陈之毅晕船,余祎想起来了。
大一那年她和母亲去游湖,租了一艘小船在湖上垂钓,陈之毅也在,手把手地教她们穿鱼饵抛鱼竿,教完之后就趴到了船沿上不停干呕,回去的路上身体虚弱脸色泛白,把余祎母亲吓坏了,余祎没好气地对他说:“你逞什么强,诚心吓唬人?”
陈之毅抓住她的手,十指交叉,不顾她用力挣脱,硬是将她的手握了起来,吻上她的手背,又不言不语地放下来,闭上眼睛开始休息,车子颠簸了一路,他就睡了一路,却从头到尾都没将余祎放开,那是余祎唯一的一次顺从。
陈之毅晕船晕得厉害,明明邮轮行驶平稳,常人感觉就在陆地,他却感觉脚下空空,尤其他住在余祎的对面,内舱房贴近邮轮的发动机,心理作用愈发明显,总感觉发动机在嗡嗡作响。
后半夜他又开始呕吐,邮轮上的医护人员替他送来晕船药,陈之毅服下后却不见什么效果,医护人员有些担心,邮轮正在行驶中,四面都是大海,不能随时着陆,假如他就这样漂上两天,身体能否承受?
陈之毅胃里翻滚,眉头紧蹙,嘴里轻喊:“一一……”
余祎正在舱房里看旅游攻略,决定到达马来西亚和新加坡时不下船,圆珠笔刚刚在纸上打了一个叉,突然就听见有人敲门。
余祎打开房门,见到门外之人神色焦急,听她问:“打扰您了,请问您是余祎小姐吗?”
余祎来到陈之毅的舱房,床上的人嘴唇发白,喉咙轻滚,不断呢语,医护人员解释说:“陈先生晕船十分厉害,我检查过他身上有伤,可能是吹了海风,他的体温有些偏高。”
余祎病完,竟然轮到陈之毅病了,并且还在这种邮轮上。
陈之毅身体虽然不适,意识却还清醒,知道余祎就在身边,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耳边一道冷冰冰的命令:“松手!”
陈之毅越握越紧,闭着眼睛只当什么都不知道,低语说:“一一,你什么时候生完气?”
余祎叹气,使劲儿抽出自己的手,说:“你别给我装病,我知道你清醒得很!”
陈之毅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