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郎,你怎麽都不吃呢?”林致远再迟钝也发觉柳十郎的怪异,这人独自一人居住,不像个干重活的人,却自己下地耕种,这人吃斋,饮食不足以果腹。
“终日不觉饿,想来与不劳作有关。”
柳十郎的话,林致远并不信服,他狐疑看著对方,之後难过地说:“该不是我吃了你的口粮?”柳十郎微笑回:“不是,缸中满满的白米,如何吃得完。锅中还有饭,别浪费,你再去盛碗。”
林致远半信半疑去厨房盛饭,他进入厨房仔细打量,发现厨房里有不少干货,有香菇有木耳有鱼干,只是放在一旁,蒙上灰尘,似乎早已被遗忘。林致远没做多想,盛好饭,返回厅堂,一入堂,却见柳十郎伏在桌上,模样痛苦。林致远把碗一搁,急忙去扶柳十郎,焦急问:“十郎,你怎麽了?”柳十郎脸色刷白,疼得说不出话来,冷汗从额头划落,额前的发丝湿润。林致远惊慌失措,搀起柳十郎,急忙大叫:“你有什麽救命的药吗?你别吓我啊!”柳十郎虚弱无力,勉强抬手指向一旁,他所指的是一间寝室。林致远领悟这是要进寝室去,连忙把柳十郎扶进去,让他躺在床上。林致远翻箱倒柜问:“药在哪呢?你有什麽药吃吗?”柳十郎在床上低低呻吟,无法成语。林致远慌乱无措,他不懂医术,不知道柳十郎发的是什麽病,急得眼泪都快出来。就在林致远想出去唤人时,柳十郎终於能说点话,他说:“我身有小疾,勿惊慌,躺会就好。”林致远说:“那十郎躺著别动,你家里有药草吗?我帮你煎。”林致远听到这人说身上有小疾,就觉得这人应该有抓药,他是没钱帮柳十郎唤大夫,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看这麽一位温润如玉的人饱受病痛折磨。“上回曾有几帖药,放在厨房,只怕受潮了。我没事,你回去吧。”柳十郎显得疲倦不堪,他靠著床,被子从身上划落,都无力去提。虽然主人下了逐客令,林致远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厨房里果然翻出几帖草药,打开包装的黄纸,发现药材不仅受潮,还发霉了,林致远只得放弃。要是搁现代,林致远会翻出止痛药片,然後倒杯开水给柳十郎饮下,但这是在古代,没有这麽便捷的家常用药。
等林致远返回寝室,柳十郎已睡下,看到他苍白、枯槁的脸,林致远突然觉得这人孤独一人在荒地里自生自灭,到底他身上发生了什麽事?
林致远没在草庐停留多久,就在他返回寝室,打算看护柳十郎时,屋外传来说话声,有人来了。林致远是下人,不爱被人瞧见他在草庐走动,何况柳十郎还在生病,瓜田李下,到时百口莫辩,急中生智从後门溜出,躲进後院,想离开,又不放心,扒在门缝偷窥。来了三人,走在最前面的是杨大官人及李辰明,另有位随伴的小僮,林致远怕被发现,又见这两人过来,觉得柳十郎有救了,偷偷离开。
返回居住的大院,赵门神还不见踪影,林致远坐在门口,胡乱想著柳十郎与杨大官人及李辰明间的关系。不觉天色已暗,赵门神前来,往林致远肩膀一拍,喝道:“致远,叫你看屋,你今天没乱跑吧?”林致远肩膀吃疼,眼泪花花说:“没有呢,我人生地不熟能上哪去。”装著无辜,拿眼瞅赵门神,见他手里提著一只猪腿一串鲜鱼,眼睛一亮说:“我去准备晚饭。”赵门神也懒得取笑他饭也不懂烧,反倒将猪腿递给他说:“把毛退一退,我来打点。”林致远捧著猪腿,愣愣点头。
夜晚,夥食摆上桌,真不错,有烧猪蹄,有肉片炒笋丝,有青菜萝卜,有鱼汤。林致远边吃边觉得不是滋味,想到清早在十郎那吃的饭,忍不住开口问:“草庐那里到底住著什麽人?”赵门神浓眉皱起,哼道:“你小子,今天跑草庐去了吧?”林致远吱吱唔唔,赵门神接著说:“他是逃命到这里来的,你少跟他接触。”林致远愕然问:“杀人了吗?”赵门神灌了口酒,“谁告诉你只有杀人才要逃命,欠债也要逃命。”林致远迷糊问:“那他欠了别人一大笔钱吗?”赵门神瞪圆眼,“越说越乱,他本是某位官老爷家的书僮,到底犯什麽事不清楚,躲到这里近两年了。”林致远赶紧问:“那跟杨大官人是亲友吗?”赵门神摆手,“不是,与李二倒可能是友人”又把筷子放下,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