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眼看天花板,努力把心神拉回到他父亲的失踪案上面。
按照约定,下周就动身去那个地图上都没有的小地方找余爸爸——那位长辈的名字居然叫“虚谷”,取“虚怀若谷”之意吗?听着就像要出家的感觉嘛。不过这样的父亲,给儿子取名叫“思源”,倒是很一脉相承。
饮水思源,虚怀若谷,全是一派古老的谦谦君子形象,虽然跟他不怎么搭调。哪像我,单字“乐”,乐个头啊乐!
这名字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我那没什么神经的母亲取的,我甚至能想象她边抱着我边为我取名时候的样子:“这孩子啊,就叫乐好了。快乐就好,哈哈!”
唉,这种肤浅的想象还是赶紧滚吧。
我自嘲得一笑,正要侧身向着沙发里安睡,倏然,他的呼吸声竟变得急促而不安,他急剧得翻身,我猜想他大概是受噩梦困扰,便起身走到床边,凑上去想将他摇醒。
余思源却在此时骤然睁眼,比万年僵尸复苏的场景不会少几分恐怖,我被惊得正要倒退,他更早一步,猛然坐起,用力抓住我的肩膀,雷霆万钧的力道拉我跌在床上。
来不及挣扎,他欺身过来,打架般用手肘压制住我的胸口,我一时气短,脑中白光乍现,大叫一声。
这似乎没有起到让他清醒的效果,他的力度更重,上半身全加入了限制我行动的行列,接着,他低下头来。
与行动相反的是,这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亲吻。
温柔得仿佛在亲一个小婴儿,一只刚断奶的小猫,一只毛绒绒的小鸡。
不过,也只限于第一下,他抬头,看了看我,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在做什么,接着再度低头,又是一个吻……
流露本性的吻,掠夺的,霸道的,紧张的。
我从来就不是个只知防御不进攻的人,从来不是。
22、
气息湿热,双目却紧闭,唇舌成为感官的完全主宰,舔舐过眼睛,鼻梁,脸颊,最后纠缠于同样柔软的唇舌上——挑衅,刺探,防不胜防的进攻,冷不丁得蓦然后退,引蛇出洞,诱敌深入,似乎都是深得了游击战的精髓。
就姿势上而言,我处于劣势,他的体重不轻,我一时间还找不到能够翻身的时机。当他的手加入了挑逗的行列,开始在我的身体上扫荡衣物的防线时,我腰上猛然用力,鲤鱼打挺,终于牢牢将他按在了身下。
仿佛回到了我们的少年时代,他的表情,突然稚嫩得可怜,不能不让我想起当年在学校的体育馆中,我也是这般死死得压着他,一拳又一拳得揍他——他整张脸都是血,从肿胀得口齿不清的嘴里泄出来的,始终是微弱的讥笑,狠狠的挖苦:
“婊子养的,婊子养的……”
“余思源,你这混蛋加三级!”我吼了一声,放肆得吻了下去。
他环住我的背,并不抵抗,只在间隙时分轻轻叹息。
直到那该死的吻,该死的拥抱,跟该死的抚摸让我们彼此都没有办法互相隐瞒各自的心理反应,我略略得支起身,问:“我们这算什么?”
他笑,自顾自得把我踢开,然后宽衣解带,只剩下一条内裤的时候转向我:“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当哲学家思想家吗?”
说的是,有必要吗?
接下来的事情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问题只在于我们似乎都没有经验,纯粹靠着本能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就连这么高档的酒店,床头柜也配备了安全套——不得不感慨下,果然花柳病,尤其是世纪花柳病的威力势不可挡,但,当我们真的“赤诚”相对的时候,他却笑场了。
笑不可抑。笑得我莫名其妙,简直就像振臂高呼出征的将军,突然听闻探子来报,敌军全部自尽于战前,这扫兴的劲!
“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