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就老实告诉他你不但见过我,还好心得把我收留在这里,给了我一份很不错的工作,是不是?”
“那你教我怎么说?”
我被简姐的眼神击打得差点倒地不起,想来所有女人,不管年龄,都有这般能耐在瞬间变作天真无邪,明明罪魁祸首,却能装小红帽般无辜。
“对了,”简姐欢快起来,笑眯眯得道,“他还说今天晚上,在你当班的时候会来店里喝酒咯。”
9、
为了陷人于水深火热,简姐变得目光短浅起来,我不信她一点都没想到我和余思源可能会在这里大打出手,毁损财物,吓跑人客——她瞅着我笑得如此若无其事,让我暗暗发狠,待会我一定要让这女人悔不当初。
晚上十点零七分,店里热闹非凡,各色俊男美女如过江之鲫。前一个小时开始我便已百无聊赖,索性关注起门口来,而他正是在这个点踏入店中。
幸好,不是西装革履,他黑衣衬衫加黑色长裤,一身夜行衣的装束,立马可以开工做事,飞檐走壁,妙手空空。
似乎是一眼就发现了我,尽管我匿身于人群中,他仍准确无误得向我走来,脸上挂着可以作为广告招牌的微笑。
“嗨。”
“……嗨。”
“这身制服很适合你么,比清洁工的蓝色吊带裤合衬得多。”
我牙疼状得咧嘴笑:“要不要我说谢谢?然后你再请我喝酒?你当演电影么?就算演电影,可不可以也不要演文艺片,除非天打雷劈,否则我不会看那种电影的。”
说实话,我真不觉得我现在的这一身有什么特别出彩之处,就是宝蓝色的简易西装款,与名贵、新潮之类的形容词差距十万八千里,我自照镜后只觉形象宛如古老美国片里高级妓院内的保镖。
所以他是彻头彻尾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
他环顾四周,周围喧闹冷漠,暗色调下群魔乱舞、鬼影憧憧,但他显然对这样的环境游刃有余,逮到角落的一张空桌,一指道:“坐坐?”
“我在当班。”
话音刚落,简姐神出鬼没得出现在近在咫尺处,笑意盎然,往我肩膀上一拍,道:“小子,许你假,你俩好好叙旧,酒水从你工资里扣。”
——这是什么歪理!?凭什么叙旧还得我自掏腰包,明明那人是款级人物,却还得剥削我的血汗钱?
他笑着谢简姐,笑容盛开如危险的罂粟,确有在此等环境勾人心魄之能耐,无怪简姐尽管久经江湖,仍然被摄得呼吸加重,她再次向我投以警告的一瞥,转身离去。
而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得被拽至阴森处,紧跟着他入座。
“马提尼?”
我忍不住一哂,这也算少年回忆?当时痴迷西式侦探,一入酒吧,必点马提尼,便与他笑谈,今后誓要为马提尼一醉方休。
“马提尼。”我点头。
酒上来了,本该是鲜艳红色的酒看起来像干涸了的血液颜色,一时间我与他谁也没动酒杯,默默得大眼瞪小眼。
“你究竟想要什么?”
终于问出了口,最后的问号宛如棍棒一根,直把我自己打得眼冒金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滴酒未沾便有晕厥的征兆。
他优雅得端起酒杯,符合身份得轻轻啜饮,目光飘向远处,突兀得再次发问:“你妈妈,还好吗?”
我闭眼,想起之前在他们家中窥见的和乐融融情景,真怪,山摇地动之后,为什么他们的家庭根基竟然如此坚实,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