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斗志昂然:“你以为你现在还打得过我?”
啊,其实你不就是比我高了约莫一厘米么,何必呢?
想了想,他又道:“那就七点四十吧。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但既然见到了,也不能就这么了了。就这么说定了。”
话音落,像所有位居高位的人一般,也不管得手下有没有难处,命令到了,人也就跟着头也不回得走进办公室里,“啪”得把门关上。
叙旧?真是天晓得,那该叫做算旧账吧。
今天是诸事不顺日么?我也以为世界不至于那么小,想着此生此世再遇上此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哪里会知道,不过是做份临时工而已,就这么遇上啦?
还是在进出洗手间那微妙的一刻?
现在离七点四十分还有好段时间,我不打算把一天的心思都纠结于那人,刻意得跟同事大嫂大伯们取笑逗乐,我们这块儿,就我最小,前辈们似乎误把我算作独立自主、自赚学费的有为青年,待我既亲热又照顾。
pm六点五十分,我终于忍不住烦躁,打了个电话给阿涵,大吐苦水:“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我马上得辞职!”
果然那边立刻传来骂声:“臭小子,你干了还不到两星期!你以为现在工作那么好找啊!”
“不是不是不是,”我迭声,“我碰到他了!”
“他?”显然没会过意来。过了一下,阿涵的悟性总是那么好,“他!噢老天!”
“更要喊天的是,他好像还是这里的经理……至少他的办公室是经理级的……”
“你居然没蒙混过关?”
“我倒是想啊,那种情况下装傻也没用吧。”
真的,装傻不会有用的,就算你很傻很天真,这个世界可不是。
电话那头沉静了片刻,传来不确定的疑问:“那,辞职吧?”
我点头,辞职。除此一径,别无他途。
只是,还得想法子过了七点四十那道关卡啊。
2、
七点三十八分三十八秒,我脱下工作装,换回普通衣物。
三十九分五十二秒,敲响余总办公室的大门。
不是我喜欢任人摆布,在经过顶头上司跟经理秘书的连番提醒后,想装成忘记此事偷偷溜走都是不可能。
这人做事,愈发滴水不漏嘛。
小小清洁工,前来报道,顺带谢主隆恩,是这么个意思么,余总?
近十年的时光流逝,他还是他,我还是我。但我们之间的鸿沟,已成天堑。
“余总。”我毕恭毕敬。
他立于宽敞得占据整面墙壁三分之二的窗边,正眺望还带着余晖的天空,不过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惬意,回头看我时,表情更是严肃指数狂飙。
“从刚才开始我就没法专心工作,”他说,“一直在想着见到你后要什么表情,说什么话,做哪些事。”
我叹气,这是我害的吗?
“结果呢?你有没有对着镜子排练好?”
他点头:“至少第一步该做什么事考虑好了。”
我本想回答就算你是我上司,大不了辞职就是,你也没奈何让我配合你做事。但转念一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么长的时间后居然还会戏剧性得重逢,我何妨积极点,看看命运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