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文听得不对,反驳道:“错啦,错啦,庚武哥哥是我义兄,他们要叫我叔!”
“哦,是叔。”铎乾似才反应过来,不过淡然笑笑。
二蛋和永恪在廊外招手:“嘿,出来,出来。”
约好了要去刨地鼠的,祈文便对小家伙没了兴趣,捏了捏花卷的小脸蛋:“望川才是他正儿八经的舅舅。得,我得走啦,堆雪人去喽——”呼啦啦便往亭子外头跑。
“嘤嘤~~”豆豆没人抱,干爷爷每次都抱姐姐和哥哥,最少抱自己。哀哀地瘪着小嘴儿,眼泪花花冒出来。
“哎唷,瞧瞧小幺子哭的,来来,哀家抱你。”太后便把豆豆兜在膝盖上,问善珠,太医说你家铎乾近日身子可好些?
“回太后娘娘,还吃着药呢,说是……”善珠敛神一笑,话才说到一半,铎乾已笑笑着打断话茬——
“呵呵,老胃病,休息一阵便无碍,并不妨事。”
“不妨事,不妨事,就是因着这‘不妨事’才拖到了现在。我都听说了,你瞒也瞒不住哀家。这次皇上准你半年假,你就好生歇养着,朝堂上的事儿先搁置一边。”太后睇着铎乾眉宇间难掩的倦惫,想起当年皇上才登基时他的意气风发,到底感叹小子这些年的辅佐操持。
善珠听得动容,保养精致的脸上浮起一丝哀怜,低柔着声儿劝:“太后叫你歇着,你就好生歇着吧。听人一次。”
“……好。”铎乾抬眉,目中溢出歉然,当下再不反驳。
秀荷在旁边看,看到二人的眼神对视,那必定是把一个人爱到了深处、心疼到灵魂里才会有的目光交汇。
“呵呵哈,难怪都说是咱京城里的模范夫妻,你两个须得向你义父义母好好学学。”太后抚着秀荷的手背,笑得和蔼可掬。
秀荷知道太后话中的意思,既抬举了自己,也提醒自己铎乾与善珠的恩爱,希望能够互相宽待,不要破坏。
但太后的挂虑是多余,在秀荷的心底里,铎乾早已经排开在子青的世界之外,他后来爱上谁,或与善珠好不好,秀荷都已看得很淡。解不开的是血缘,而情缘却在随着光阴而变化,或相濡以沫日久情深,或相忘于江湖灰飞烟灭,只是故事中人他自己尚不悟。
因见天色不早,夫妻两个便请辞出宫。太后留下用了午膳,下午的时候懿旨和赏赐便到了,把孟谦胡同围得水泄不通,一时好不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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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初三,二蛋还是没有给娘拜年,但红姨已经把红包收了起来。是个自愈的女人,怎样都能够让自己开心,一会儿亲亲小甜宝,一会儿逗逗两胞弟,笑吃吃地又像个没事人。
大早上善珠亲自差侍女和老桐来请,说备了酒菜,让庚武与秀荷中午一起去府上吃顿热闹饭。
善珠一直芥蒂着秀荷,只在秀荷失踪那几日,着人给三只小崽儿和庚武送过汤羹,后来秀荷回来了,便无再送。今次此举倒是叫人意外。
“这些年你娘不在,一直是她在王爷身边悉心照顾,你们都是女人家,互相都应晓得那情愫。人活到了一定年龄,就图个轻松安泰,梗着陈年旧事也总是疲累。到底是她主动邀请,丫头但去了,你义父必会很高兴。”老桐语重心长地说,生怕秀荷不肯去。
秀荷眸光微微黯淡,面上却笑得泰然:“桐伯放心吧,我这就收拾。”
“诶,是个好丫头,懂得识大体。”老桐便欣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