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檀抖着豆豆,为难得不行:“三爷他不在,昨儿晚上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哟,学会夜不归宿了,可能耐,你可知他去了哪儿嚒?”红姨挑着筷子,生怕还不够乱。
阿檀支支吾吾不敢说,被秀荷一瞪眼,吓出来半句:“好、好像是西大街的蔓香楼……”
那蔓香楼里胭脂香粉、纸醉金迷,姑娘们是上上等的,服侍是最最销魂的,一般有钱的爷儿可进去消受不得。
“得,今后也别把孩子给他了,抱过来吧。”秀荷伸手揽住豆豆,放在盆子里和甜宝花卷排排坐。快八个月了,盘着小短腿儿坐得溜直,难得姐弟三只聚一块,立刻就咿咿呀呀滚成了一团。
“啧啧啧……这醋味儿呀。”红姨媚眼儿飘来拂去。
秀荷才不吃醋,娇颜上晕着浅笑:“有么?我怎没闻到。陈妈,干娘她想吃醋了,你去给她端半碗进来。”
话音才落,那叫陈妈的婆子却抱进来一打衣裳。
问衣裳哪儿来的?
婆子弓着腰:“爷说快过年了,给奶奶在霓裳坊定了全套,也不晓得合不合身,先抱过来给您试试。看哪里还需要改的,趁这几天煞煞尾脚。”
秀荷不要试,说自己已经裁好了,不劳动他大老板费心。
婆子很为难:“听说是色目人贩进来的好料子,断款的,爷托了熟人才给买到。”
好命儿,瞧后生对她多有心。
红姨挑着筷子喂豆豆,心中欣慰,嘴上却毒:“昨儿晚上跑出去销魂,儿子也不管,今早上不敢露脸,先抱两件衣裳回来疼老婆……这京城的风水也真厉害,三月两月就把他学能耐了。”
秀荷听得不高兴,联想到那个中画面,胃里头又开始涌酸。叫婆子把衣裳退回去,他爱送谁就拿去送谁,她不稀罕。
婆子只得抱起衣裳走,临出门前讪讪补一句:“亲家夫人也有一件呢,真是可惜了。”也不晓得是无心还是有意,手把衣裳抖了抖,只见色料新鲜繁复,看起来好不精致。
红姨本来不屑,眼角余光扑见,连忙闷着声儿叫停:“嘛……拿过来给老娘看看。”
个没立场的女人。
秀荷好气又无奈,兜着豆豆站起来:“干娘过完年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好了。”
红姨一边套衣裳一边嘴硬:“臭丫头,你知道个甚么?折磨一个人,那就得剥他的皮,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