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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玉怎么恁像阿乾身上那块,我说好几天没看到他戴了。”

善珠并不太懂抱小孩,胳膊把花卷的小胖腿掖得太紧,秀荷便佯作给花卷松松袜子,抖开点儿距离。含笑应道:“那天义父过来探望,孩子哭着不肯放他走呐,没办法,便随手把玉佩摘下来哄哄他。”

随手……铁面端王怎么会做随手的事儿。

那一声声“义父”叫得自然,真不知哪天就把“义”字叫没了。善珠看着秀荷与子青相似的清颜,容色微有些潸然,默了一默又笑道:“看来确实是喜欢小家伙的紧呢,从前祈文求过好几回,也没见阿乾摘下来给他。这要是被他晓得后来送了别人,该觉得父王不疼他了。”

那玉佩看着价值不菲,秀荷本也不打算叫花卷受下,但看善珠如此说,便顺水推舟道:“哦,被王妃这儿一提我才想起来,三郎前日已经派人去店里另定了一套,姐弟仨个每人一枚。正想着寻个机会把它还给义父呢,今天恰好拜托王妃带回去。”说着便把那墨玉观音从花卷脖子上摘下来。

善珠定定地看着秀荷的眼睛,见她委实并不知这块玉的深涵,或许真是铎乾随手摘下来哄孩子的也未必。

她到底是不愿意认那个女人留下的骨肉,嘴上说“那怎么好意思”,手心还是把玉佩包拢了起来。

“呜……”花卷只觉脖子一空,贴着胸口的清凉没有了,愣了一怔,忽而小嘴一瘪,委屈地大哭起来。

老太后正在逗甜宝小姐弟,豆豆一点儿都不怕生,胖嘟嘟的小短腿蹬得可有力,把尿布都挣开了,逗得宫女们嗤嗤笑不停。

听见孩子哭,看过来:“哟,你拿他什么啦,看哭得这样可怜。”

“一个玉佩而已,我也不晓得怎么忽然就哭了,如今的孩子被大人们宠得可娇贵。”善珠歉然地陪着笑。从来也没带过这样小的稚儿,抱也抱得不对,抖来抖去都吐奶了。

“呜哇——”花卷哭得更大声了,巴巴地找娘亲呢。

奶水的酸味儿可不好闻,她又爱干净,想递去老庄王妃的怀里,叫母亲帮着哄哄。本来也不是故意惹他哭,如此一弄倒显得像故意刁难,善珠尴尬得不行。

“哦哦,乖崽崽,不哭不哭了。”秀荷心疼极了,也顾不得失礼便把花卷抱了回来,转身对太后赔罪道:“大抵是饿了,叫他以为把他的糖抢了。小孩子忘事儿快,两下子就不碍事。”

“谁说的不碍事,本王给出去的东西,谁人自作主张收回来?”话音未落,却被亭外传来的冷声打断。

“皇上驾到——”继而是太监扬长而喑嘎的呼喝。

“恭请圣安,皇上万岁万万岁!”宫女们齐齐屈膝,秀荷连忙随着一同叩拜。眼梢微往上抬,看到一众华服男子从长廊上走过来,打前边的中年男子着明黄龙袍,约莫四十余岁,剑眉横鬓,端得是一身帝王威严;身后铎乾与一陌生男子尾随而行,看不清脸面,身量似比铎乾略小些,容色冷淡,腿似微有些瘸,走路肩膀不能平;庚武英姿萧萧地伴在一侧。

说话的正是铎乾,隔空看着善珠,语调低沉,隐有愠意。

从来只在他面前柔顺恭从,几时与人有过为难,怕被误会,善珠连忙笑脸迎上去:“王爷来了,才逗着呢,说是您随手给的,一意要还回来。我也不晓得到底是与不是,猜着您也不会随手把这样贵重的东西送出去,这就接着了。怎么这才刚拿起来,孩子立刻就哭了,看这哭得可怜,哄也哄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