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脸,沉声训斥道:“如何一条小道山路都保护不利,还不快给我去把乱党追回来。”
乱党?
那深邃眼眸咄咄直视,只看得暗卫愣了一愣,又连忙低下头抱了一拳:“是。”
几道墨黑劲装掠过树林,听风声呼啸,一忽而便无了动静。
庚武把铎乾扶起,问王爷可有受伤。也是奇怪,这地界一贯太平,土匪也只在城外活动,今日怎生惹来乱党。
铎乾摆了摆手,容色却并不见惊惶:“无妨。大案办得太多,难免惹几个仇家。庚公子倒是反应敏捷,手法准狠。”
庚武连忙歉然拱手:“十七岁进大营,那北面荒蛮之地野兽成出不群,后来便与狱中兄弟学了不少求生的本事,叫王爷笑话。”言毕疾步去轿中查看秀荷,见她不知几时竟睡得深沉,不由爱宠地勾了勾嘴角,取过边上薄毯替她掖好。
老桐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暗自赞许,嘴上只道:“庚公子谦虚,今番若非是你及时相救,只怕后果不堪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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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竹山庄是福城最大的一家酒楼,雅间内的红木大圆桌上美食琳琅满目,勾人把食欲打开。今番生意的顺遂少不得二位大人暗中相助,庚武在此设宴款待端王与李宝财。这本是男人之间的场面应酬,但老桐却把秀荷、庚夫人与红姨、关福一并请来,看上去倒像个热闹的家宴。
只不知到底要说些什么,这样隆重。
关福乐呵呵笑着,只是埋头喝酒,菜也不吃,一忽而呛得咳嗽,半天也停不下来。秀荷看见了,忍不住皱眉叫一声“爹”。
那一声“爹”好生清脆,关心藏掖不住。听得铎乾筷子稍稍一顿,闻言看过来。
秀荷歉然一礼,又暗自压低声儿嘱咐道:“爹要少喝些,大夫说的又忘了。”
“个犟丫头,平日不让喝,难得吃顿酒还不许人尽兴。”关福虎虎地瞪着眼睛,眼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铎乾余光察觉,便挑眉含笑道:“关师傅可是身体有恙?总听时时咳嗽。”
又是那潋滟的桃花眸子,多情掩不住,当年必然英俊得不像样。关福瞟了一眼,却只当问的不是自己,神魂又不知游去了哪里,吧嗒着烟斗空思量。
自从在酒庄遇见端王爷,阿爹便时常这样发呆走神。秀荷知道阿爹对端王很抵触。从前未嫁人不晓得,自从嫁给了庚武,便知男人间的嗅觉亦是很敏感的。就好似那时在堇州府芙蓉客栈,梅孝廷才不过逗留片刻,便叫庚武回来后猜着。阿爹那般留恋着阿娘,见到端王,心中一定也很不是滋味。
虽然从来不曾听子青提起过从前,但秀荷猜子青和铎乾之间一定有过渊源。京城里喜欢子青戏的人那样多,不见得个个因为喜欢她的戏,便这样在暗中帮助自己。但这渊源是什么,秀荷却不肯往深处里胡思乱想。终究铎乾是官,是官就惹不起,她与庚武都是凡人,铎乾也并无恶意。
秀荷便替阿爹代答道:“回王爷,早先几批酒被梅家三姑姑酵酸了,卖不出去,退回来叫赔偿损失,阿爹一气之下大病,后来便一直反反复复不好。”
“呵呵,这梅家倒是做了不少‘好’事,弄巧成拙,反把关师傅的酒炒热起来。”老桐接过话茬,给秀荷舀了一小碗兔肉汤端至面前,叫丫头吃了补气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