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蓁耸了耸肩膀,看手机,俄罗斯方块的音效又响起来了。
《纯真年代》里的外国人讲中文,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半晌,邵蓁说:“你说你之前一直梦到狄秋,你现在还有梦到过他吗?”
图春摇头,邵蓁扔开了手机,笑着看图春:“那你都梦到过他什么?春梦吗?”
图春说:“梦到他离我很远,梦到他跑走了,跑开了,梦到他的背影,很多次。”
邵蓁抓了两个沙发靠垫垫在腰后,拍拍沙发,说:“哦,这样啊,说不定他真的离你很远,现在不知道在里逍遥快活,早就把你忘到了九霄云外,他连你的样子,你的声音,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说不定都不记得了,说不定他现在特别爱吃榴莲,臭豆腐。下次你们遇见,他送你一盒榴莲蛋糕都说不定。”
图春笑出来,邵蓁也笑,图春没响。
邵蓁悠悠地看图春,幽幽地问他:“其实你是不是一直在等他?”
图春急忙否认:“当然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他走了就走了吧,我等他干什么,没必要吧。”
邵蓁说:“一个人能心里照思慕想着一个人,又和别的人卿卿我我吗?”
图春声音高了起来:“我没有在想他,我觉得我和你,我们现在很好。”
“那我们要是不好了呢?你会想起他吗?你会想,要是和狄秋在一起了,会不会比我们在一起更快乐,更开心,会不会他比我更适合你。”邵蓁锁住了图春的视线,图春仓惶地说:“我们现在……就是我和你啊,我说不好,我没有你会讲,但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想的就是我和你,我想狄秋干什么,这不关他的事吧,能不能不要把他扯进来了?”
邵蓁却不听,不理会,穷追猛打:”你要等他,你就等啊,我要是听到这样的故事,我会觉得很痴情,说不定还要感叹一声,被感动,你高中毕业也十多年了吧,你十年如一日地梦一个人,想一个人,惦记一个人,一个再没见过,说不定以后都见不到的人……”
图春打断了他:“能不能别说他了!”
邵蓁轻轻地笑:“也对,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你爱一个人就不能追求另外一个人,不能和另外一个人共度余生的,狄秋是你的红玫瑰也好,白玫瑰也好,玫瑰是花,早晚都会枯萎,除非他是塑料花,你等着他枯萎还是等着你这辈子走完?”
图春道:“我也会等得烦啊!”
“那我就是你等得烦了的调剂品吗?”邵蓁转了过去坐着,从烟盒里倒出根香烟,点上烟,又扭头看图春,“是一碗馄饨,白米饭,还是一碗红豆糕,一盆毛血旺?”
图春抓起毛巾狠狠擦头发,毛巾盖住了邵蓁的目光,图春道:“我从来没和你提过你那个大学校刊总编。”
图春还道:“你从来没和你家里人说过我的事情吧?”
“我家人不在这里,我也不打算回去了。”邵蓁说。
图春揪下毛巾,丢在一旁,垂着眼睛道:“狄秋也不在这里,我也不打算去找他,或者等他,或者怎么样。”
邵蓁问他:“谁和你说的什么校刊总编?”
“没人和我说。”
“是不是昭昭?”
图春不响,囫囵吃完碗里冷掉的馄饨,去了厨房洗碗。水声消褪,他听到邵蓁的声音很近,他和他说:“你每次都是这样,不是不说话,就是再说吧,再想吧,能拖就拖,有没有一次不拖泥带水的时候?”
图春回头看,他看到邵蓁站在他身后,图春肯定地说:“有,我和我妈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