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跟着房二进入房府,一股清静怡然的感觉就扑面而来,这里占地面积广大,布置却很清静雅致,有一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
庄严的建筑,不经意的角落里,都点缀了花草,十分惹人喜爱。
“这些奇花异树,都是房夫人栽种的吧。”他推测道。
“你也认为是我娘弄的?”两人用很低的声音在交谈。
“不是吗?”沈安眼珠一转,惊道:“总不会是梁国公吧。”
房二猛点头:“正是梁国公,这边的素竹、池沼,后院的樱树,都是梁国公一手包办。”
“梁国公真是,好兴致啊!”沈安由衷感叹,他从没想到终日泡在政务中的房玄龄,还有如此雅好。
这样的疑问,房遗爱从小到大,回答过不知道多少次,凡是初次到房府做客的人,大多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与许多人想象的不同,执掌权柄的房玄龄,确实是个植物爱好者。
树木花草,只要是到了他的手里,就没有长的不好的。
与此相反,卢氏却是连路边野草死不了也能养死的神奇女子。
曾经有一位相士告诉卢氏,因为她是火命,所以跟花草注定没有缘分,为了全天下的花花草草能健康生长,老卢就忍痛放弃了这项爱好。
说话间,他们已经绕过游廊,到了房府的后宅。
房府的小厮丫鬟对房遗爱的处境,多多少少也有点了解,都对他同情的不得了。
看到他灰溜溜的回家,根本没人吭声,这也为他减轻了不少压力,他一进门,就看到房家二老正呆在一起。
房玄龄正在写字,卢氏当然是充当研墨的角色了。
“阿娘,我回来了。”
卢氏听到他的大喊大叫,手里的墨块登时就是一歪,墨汁差点泼出来。
她张口就骂:“你喊什么!我们耳朵又没聋!”
“老头子,儿子回来了,你有什么想法,就赶紧说了吧。”房玄龄挑了挑眼,就看到了傻兮兮的房二以及沈安的身影。
此前几人已经在尚书省见过,房玄龄不紧不慢的继续写大字,卢氏这才着急的催道。
“你还知道回来!”老房的这一句,可就是货真价实的责备了,力度可比卢氏那种嗔闹大多了。
“二郎,你们先说家事,我到院子里转转。”沈安拔腿就想走。
“诶,这怎么行,你不能走。”房遗爱赶紧把他拦住,又对父母做了正式的介绍。
“阿耶,阿娘,这位是我的朋友,沈安,我这两天就是在他家里住的,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你们一定要好好招待他才是啊!”
嘿嘿嘿……
嘿嘿嘿……
房遗爱不停赔笑,就怕挨骂,房玄龄却完全不为所动,稍侯了片刻,当他完成了“为”字的最后一划的时候,才抬起头:“傻笑什么,去把门关上!”
房遗爱颠颠的跑去关门,沈安刚想趁机溜走,却被卢氏一把抓住:“你就是沈安啊,最近常听二郎提起你,果然是好少年啊!”
卢氏笑眯眯的眼神,让沈安心里发慌,这位强悍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想到她在历史上的所作所为,沈安只想说一句,果然是名不虚传!
卢氏四十出头,从现在的状态可以依稀看出,年轻时是一个美人,只是下撇的嘴角,微蹙的眉头,还是显现出她严厉的性格。
有卢氏在这里拉着他,沈安是想跑也跑不了,他就不明白了,他们一家三口凑在一起,显然是要商量要事,为何要他一个外人也列席。
闲事都操持好了,房玄龄也从书案后走出来,夫妇二人屈膝而坐,沈安也和房遗爱一样,和他们相对而坐。
对于自己为何要出现在这里,沈安没有一点头绪,只是充充样子罢了。
倒是房遗爱,从刚才开始,就苦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