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的带领下他们来到壁炉边的一张小桌子坐下。大厅中心,挡在华丽的大理石柱子后面,那些找他交赞助费的人瞬间少了许多,剩下的人在看到沈之默一张比棺材还要平板冷漠的面孔后萌生了退意。
艾伦相的两个儿子在大厅招呼客人,脸上喜气洋洋,骄满自得,而迟迟没有见到艾伦。
泰瑞希尔静静凝视着沈之默说:“相把全伊利达城几乎所有的官员都邀请来了,我估计摄政王为了维持政局表面的和谐,可能会来露个面就走。”
“那么,亲爱的,你有什么看法?”沈之默叫住侍者,给精灵要了一杯冰晶果汁。
“相自知无法分化摄政王与大元帅的同盟关系,他大概只是想让摄政王误解他想往这方面努力,结果相却会拉拢教宗和处于中立派的魔法部。”
沈之默饶有兴趣地问道:“凭什么这么肯定?你什么时候在相府上安插了奸细?”
泰瑞希尔说:“不,我没有政治分析能力,但我可以运用预言术以及精灵种族独有的感知。在今天晚上,相或许会给出墨菲斯托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修改宪法,让一部分法师获得凌驾贵族之上的特权。”
“你的预言术如果正确,那么教宗肯定不会太高兴。”
泰瑞希尔说:“相一定有安抚教宗的策略,不外乎扩充宗教势力罢了,没什么新意。却能令人向往。尤其是那些虔诚的教徒。”
“不知相又能拿出来什么来安抚我这颗躁动地心呢?亲爱地,也请你预言一下吧。”
“重重迷雾环绕在你身上,我看不见你的过去,也看不见你的未来,对不起,撒加,请原谅我无法做出准确预言。”
沈之默耸耸肩。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笑道:“在我家乡,算命先生装神弄鬼时也是这么说的。”
泰瑞希尔对他的讥讽不以为意。说:“如果那位管家不能替你达成穿针引线的任务。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我今天晚上两个计划,见不见得着相都无所谓。哦,不。是三个计划,说起来,还是第三个计划最令人向往。”
泰瑞希尔淡淡地问道:“什么计划?哦,我不该追问,这里人多眼杂。待我施展一个防窃听法术吧。”
“不用,这个计划没有保密地必要。看看那些参加宴会的美女少妇。她们外表脆弱,内心孤独,我身为塞尼亚帝国最伟大的诗人,责任就是把她们从色狼流氓包围地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陪她们度过一个寂寞地晚上。”
“看上哪家姑娘了?”泰瑞希尔表面上古井不波,心里却有些不太舒服。
罗丹对撒加的驭内功夫万分敬仰,心想夫人就在身边,他也能把话**裸地说出口,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顿时附和道:“长官,您喜欢年纪大于三十岁,还是少于三十岁?喜欢丰满的还是苗条地?长还是短?性格温柔内向还是爽朗大方?生过小孩的还是没有生育的?唔,天啊”突然住口不说,两人略有诧异,只见罗丹目光呆滞,张口结舌,直直瞪视前方,好像那有一块吸力巨大的磁铁把他视线牵引了过去。
沈之默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瞧去,在中央舞池地边缘,正有个女子盈盈站立,身着黑色的晚礼服,曳地长裙,身材曼妙,胸部傲然,腰部纤细,露出光滑圆润地肩头,衬出天鹅般的颈脖。脸形如鹅蛋,挺直的鼻梁。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无比。顺直的长盘在脑后。水晶灯照耀,令她艳光四射,风采逼人。
一刹那间,沈之默隐隐有“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的感觉。
那女子就这么一站,仿佛台风的中心,已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每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看过去,不论老幼,都是同一样呼吸急促,丧失心智一般,足见那女人魅力大到何种地步。只是上前搭讪的人寥寥无几,盖因为女子身后站着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的英俊程度不相上下,打扮同样华贵气派,一个是灰色长袍,一个是黑色燕尾服,但由于那女子的映衬,他们犹如月光下的萤火虫,卑微而可怜。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安度因王子,另一个则有些眼熟,沈之默再仔细辨认,他分明就是那天在魔铁熔炉遇到的冰霜系魔法师尤里西斯,奥丹隆侯爵的儿子,那个美貌女孩则是当时和他在一起的泼妇。
只是那女子经过精心化妆,穿上得体服装,配合雍容气质,好比蜕变成蝴蝶的毛毛虫,呈现出异样惊人的风采。
罗丹如痴如醉,杯中酒倾洒而出也浑若未觉,道:“圣光在上,要是让我能和她说上几句话,那么我死也甘愿了。”
沈之默怒道:“男儿志当存高远,说几句话就满足了?你还算不算治安官的教官?你还是不是狮鹫骑士?照我应该这么着,摸光她全身,特别是那两个**,任何时候想捏就捏,这才叫做理想呃”悄悄看了一眼木然不语的泰瑞希尔,改口道:“错了,应该是让她跪在我面前乞求圣光的怜悯。”
罗丹苦笑道:“她就是摄政王的二女儿宝蓝公主,绝色容颜,倾城倾国,当初我在军营的时候,她是无数士兵的梦中情人,这般高高在上的地位,我岂敢有所奢望?”
“
不要讨论这种低俗女人,免得坏了我的胃口。”
正说着,处在宝蓝公主身后的安度因王子顾盼间现了沈之默,顿时犹如教徒见到上帝,低声向他妹妹说了几句话。二男一女向沈之默看去。王子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侯爵儿子和公主则怒上心头,脸罩一团黑气,三人都同时朝他走去。
这三人可谓是现场重量级的人物,一举一动莫不牵动趋炎附势者的内心,看见他们齐齐站在沈之默地桌前,有人想:“撒加兼任治安官和研究院副院长,同时得到军方和魔法部地青眼。现在摄政王又想笼络他,真是年少得志,不简单哪。”还有贵妇人想:“连从不接近男人的宝蓝公主都对诗人倾慕有加。天啊。我先前考虑一百银币包他一夜实在太丢脸了!”
但宝蓝公主兴冲冲往撒加桌前这么一站,柱子挡住视线,位置又在角落。看热闹的人畏于权势,不敢凑过去明瞧,渐渐地便不再关注他们。
公主艳光逼人,罗丹纵然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一条好汉,也禁不住感觉窒息。
沈之默起身对安度因招呼道:“原来是尊敬的王子殿下。可好有一段时日没见面了,您还喜欢画画么?”
安度因啊了一声:“撒加大师。前些天本来想找您学习绘画技巧的,可是太忙了您看”
宝蓝公主冷笑道:“他就是你时常念叨的世界第一诗人、绘画宗师撒加么?哼哼,依我看也没什么不平常之处,不就是个不知所谓地治安官,值得你迷成这样?”
沈之默转向宝蓝公主,一张脸拉得比驴还长,语气颇为不善地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知道男人说话,女人不准插嘴吗?我要是你的家长,就先把你关进猪笼养个十年八载以后再好好教育。”
宝蓝公主大怒,饶是那柳眉倒竖地样子,也是分外妖娆,叫道:“哥,你不说他是修养最好地男人吗?写的那是什么诗,我一直没觉得哪里好了。明明知道我是公主,还如此不敬,抓到刑法司至少也是蔑视皇室的罪行。”
尤里西斯伸手就想叫卫兵,看样子要把沈之默当场赶出宴会,道:“把这人赶出去,别让他冒犯公主!”宝蓝公主眼珠一转,拦住毛毛躁躁地侯爵儿子,撇嘴道:“赶出去?赶你出去吗?我还没话呢,你就敢自作主张?我说过要赶他走了吗?”尤里西斯垂道:“是。”
沈之默一辈子还没见过如此嚣张跋扈的女人,至于武后、高阳公主、太平公主,只是存在于史料记载,在他面前的女人,又有哪个强势得起来?当下只是一拂袖子,淡淡道:“哪里来的野女人,给你五秒钟时间从我面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