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笑道:“天桥底下如何朕不知道,可这宫里没谁能比你脸皮厚。”
遭主子埋汰几句泄了主子的火,张保寿瞧皇帝心情略好了些,便提着气儿问道:“可在偏殿摆饭?”
皇帝现在可不想待在这里,沉吟一番,吩咐道:“去王贤妃宫那儿吧。”
张保寿眉毛一跳,给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小太监忙缩身出去,跑去珠镜宫里叫那头的人准备,另有人御膳房送膳。
待一群人踏着晚霞夕阳至珠镜宫时,此处已经灯火明亮。王贤妃装扮一身,带着宫人们在殿前等候驾临。瞧见她一身朴素打扮,永嘉帝点点头,“你这样就很好,起来吧。”
王贤妃笑了下,可眼里却没什么多大的喜悦之情。谢恩后,起身扶着皇帝往宫里走去。当晚,皇帝便留宿在珠镜宫里了。
这话自然是要递到皇后那头的。
池皇后带着近日极爱的一副红宝石护指,翘着保养得宜的小拇指欣赏,得了消息头也不回地吩咐身边的朱砂,“记得叫她们记上啊。”
朱砂应了一声,出去了一趟吩咐记彤史的女官去了。回来之后,她就替皇后卸妆,一边动作一边说:“这是要给珠镜宫恩典了。”
现在皇帝再留宿哪个妃子那儿,已经没有以前那种事关子嗣的紧张感。更多的不过是那一层缥缈的旧情系着罢了。但因皇后公允得不像话,后宫里女人们的日子也并不难过。到底有多少是有旧情的,也是不知了。
池皇后一脸美滋滋地换了一副指甲,说道:“管他呢,去谁那儿都好,就别到我这儿来就好。来了排场大,还叫别人也吃不好饭。”
石青帮着皇后换一副收一副,无奈地和朱砂对视了一眼,细声细语地说:“可自从上回贾元春的事儿后,陛下就不怎么搭理珠镜宫了,这一回又闹得什么?”
“闹得什么,”皇后气哼哼地把手上的指甲一摔,“不就是瞧着我儿不顺眼,要作妖了。”
朱砂又是忧虑又是不忿的,“分明是刚封的太子。之前也没见他这般对前头那一个……”
“前头那个是亲生亲养的,煜儿算的什么,”皇后是越想越气,不由数落起来,“他哪次正眼瞧过煜儿灼儿两个了?哼,叫他们做事的时候理直气壮的。甩手见得人好了,又浑身不得劲起来,非得做出那等磨炼你为你好的样子……我呸……”
“娘娘!”石青真是拦都拦不及,“我的好娘娘哟,慎言呀!”
池皇后眉毛一挑,“怕个屁。”
石青:“……”
朱砂忍不住笑了出来,细细的眼睛弯起来,“是不怕的呢,我们娘娘和殿下什么时候吃亏过。”
池皇后骄矜地扬了扬脖子,表示朱砂这话没有说错。待将头上珠钗都卸下,她瞧着镜子里眼角出现细纹的自己,叹息道:“其实哪里没有吃亏的时候。只不过是每一回都伤筋动骨,于是便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