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得也急。况且,盐税上京入库走行水路,护其周全本就是漕运总督之责。他若是护不住,明明可以拒绝林海。
可是泰汇昙贪功冒进,大意疏懒,致使盐税丢失。若按方才的说法,那罚没的银子就要更多一些了。”
被驳了几句,梁机心里分明有些着恼,笑道:“听三哥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
他当然不会去说那是修宫殿的错。话要是传到永嘉帝耳朵里,他费了好些时候叫父皇对自己不再那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岂不是又都白费了。
“只是,那船上怎么就装了那么多东西呢?”刑部在旁边插了一句嘴。
有人道:“说是江南沿途百姓为贺陛下特意上献的。”
这话太假了,所有人都低头喝茶。只见献王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儿说:“什么玩意儿。”
泰汇昙这事儿太大,基本没得逃。那二十八万两一罚,差不多也是掏家底儿。只不过看他怎么拿出这些银子。拿得快了,拿得慢了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刑部吏部这边记下了结果,自然会成文上奏。
拟定了几个细节,梁机终于等到了他最期盼的部分。
“各位大人,泰汇昙已然不可再任漕运总督之职。我们今日不妨选出一二候选名录,然后交于父皇定夺。如此既不叫漕运上的事耽误,也好叫父皇莫过于忧虑。”
他很是兴致勃勃,立时推拒了几个人的名字,然后瞧着吏部。请吏部将这几人的履历政绩找出,可佐自己选才之名。
可惜第一个不捧场的就是梁锋,他耷拉着眼睛,嚷嚷着:“完了吧,完了,我可回去了。”
吏部尚书瞧着肃王青掉的脸,连忙打圆场,“殿下,殿下,此处还有话未说完。”
梁锋说:“还有什么?这里头独一靠谱的只有他了。”
他指了指梁煜,“你们有事儿,找他去啊。”
说罢都不等几人拦,踢着步子就奔出延英殿。徒留下臣子们尴尬地瞧着梁煜和梁机。
昭王殿下神色没有什么变化,肃王则是捏着拳头忍了又忍,方挤出一个笑,“大哥说的对,三哥素来可靠。不知三个以为,那几人如何呢?”
梁煜说:“官员任命自有父皇做主,你我无需操心。”
“可是!”梁机一下没忍住,复又勉强压住自己的情绪,“可是父皇现在在大相国寺祈福,命吾等监朝。”
“那也不是不管朝政了。”
这一句话叫梁机彻底僵硬。愈发觉得自己今日如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他抽了抽嘴角,“如此,当真是我僭越了。各位大人,告辞了。”
他一气跑了出去,只觉面上滚烫,气怒交加。一拳打在了汉白玉的栏杆上。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梁锋从旁边转出来,抱着手臂嘲笑。他竟然还没有走。
梁机恶狠狠地瞪着他,“你今日为何拆我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