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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些许谄媚的讨好之意,“只盼日后,世伯能照拂一二。”

皮相好的人便是占优,哪怕说出这等攀附之语,也丝毫没有猥琐之气,竟还带点羞涩的意味。甄应嘉呵呵笑了笑,端起茶杯,垂眼喝茶道:“荣国府与我家乃是多年老亲,你若在京城久居,他们必定会照拂你的。”

这分明就是敷衍之语。便是关系再好,没个实处,哪得叫别人照顾一个三不亲的,丝毫没有用处的小辈人物。而闻颐书全当没听懂这敷衍话,依旧极好地扮演了一个绣花枕头,激动地再三道谢。

此一番闲话下来,甄应嘉继续客气着:“我此次上京述职,过不得多久便要回去。贤侄若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与我说。我快快叫人替你解决了。”

他其实也就客气一句,哪想闻颐书忽然就很激动地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他面前,不带一点儿犹豫地跪了下去。

“还请世伯救我一家性命!”

甄应嘉被他这一下吓得差点喷茶,好容易维持住表情,弯腰边去扶,“贤侄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方才还谄笑着的人此时已然换了一副面孔,五官扭曲,神色焦急,似是真的碰上了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我原也不想麻烦世伯!只是,只是这事存在我心间好几天。若再无个章法,我这一家的性命,怕是就要交待在此处了!世伯,世伯!看在我爹为你忠心耿耿的份上,世伯救命啊!”

“贤侄!”甄应嘉唬了一大跳,把人拉起来,警告道,“话可不要乱说!”

闻颐书被他一瞪,似是怕了,忙胡乱点着头。

甄应嘉重新坐回椅子上,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屑与不耐烦,问:“什么事,你只管说。”

闻颐书白着一张脸,结结巴巴的,“于我家乃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但世伯您简在帝心,怕是只需一句话的功夫便可了结了。原,原是这样的……”

他咽了一口唾沫,说:“那日我家来了三个公公模样,自称是东宫府上的。说是太子瞧上了妹妹,要纳妹妹做侧妃。我瞧他们说话漏洞百出,又想太子纳喜怎么会如此随便。于是便随意打发他们走了。只是我家管事激灵,觉得不对就叫人跟在后头。哪想到,哪想到他们真的往宫里去了!

世伯!他们真是太子的人!我,我那般出言不逊,必是得罪了殿下了!世伯,还请救救小侄啊!”

他说到后头大哭不已,一副承受不住摇摇欲坠的模样。

听到这么一段话,甄应嘉觉得头皮都炸了!目瞪口呆,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脱口便是一句:“怎么还有这样的事!”

然后瞪着闻颐书,“你怎么不早说!”

闻颐书拿袖子捂着脸,似乎是彻底吓懵,也没听出方才质问的话有什么不对。

甄应嘉此时在心中大呼原来如此!

那日他接到了肃王的邀约。他本就有与肃王交好之意,于是并不拒绝就去了。在席面上,肃王各种暗示太子要对江南下手。并且说必是拿旧事开刀,然后又提了一二句刑部公堂上的那场闹剧。

这一番暗示惹得甄应嘉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他丝毫不曾收到关于这方面的消息。而且太子见了自己也是客客气气的,与往常无二。

难不成是在暗地里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