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把简单料理端进房,他大老爷却不赏脸。
“殿下别怕,我就算想下毒,也要等殿下除尽金漠再下手。”
“本殿下可真怕了。”燕奇临啐了声。“拿饽饽就成了。”
“没有饽饽。”周呈晔坐上床沿,特地将他随意料理的懒饭给端来。这道膳食做得极为简单,只因在这边防没香料也没酱,更别说有其他菜可以配色,他也只能将就点。“要不是这附近没有河海,我就弄鱼汤了。”
燕奇临受宠若惊地道:“你会下厨?”
“当然,我跟某些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公子是不一样的,没练得十八般武艺是无法出人头地的。”
“……你不酸本殿下活不下去?”
“殿下何必胡思乱想把自个贬得那般低?”他舀了一口,亲自喂到他嘴边。
燕奇临瞪着他匙上的肉。“这什么东西?”
“懒饭,这是道简单膳食,把米和肉、菜、鱼等等想得到的食材全都丢进锅里烩煮,可惜入冬了没菜,边防更不可能备菜干,更没有海味,所以只有肉跟饭,请殿下别嫌弃。”把汤匙又凑近了些,却见他又退了些,周呈晔有些不爽地微皱起眉。
特地为他下厨不是想邀功甚或讨好他,只是纯粹看不过一个主帅竟只吃饽饽,几个月下来,他分明都瘦了!如今身上还带伤,不好生调养,是想让身子更破败,导致战事更艰难不成?
“本殿下没嫌弃,只是——”话未竟,周呈晔已经抓准时机,把汤匙塞进他嘴里,但下一瞬他一把将他推开,当着他的面吐了起来。
这一吐,真是教周呈晔傻眼,怀疑自个儿煮出问题,可他尝了口,食材寻常但味道上等,怎会……
不及细想,只能将膳食先搁一旁,拿起方巾给他拭嘴,再倒了杯茶给他漱口,便默默地收拾床边的秽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燕奇临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本殿下不吃有脸之物。”
“……嗄?”
“不成吗?”
周呈晔将秽物清完,随即将小窗打开,让屋内气味好些。“我倒不知道原来富贵人家忌讳还不少。”
“富贵人家才没这忌讳!”
“不吃有脸之物……殿下长年茹素?”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和水里游的全都有脸,他似乎只能吃素了,是吧。
“巴乌城没脸的海味不少!”
“啊啊……贝类什么的。”至少还有几样能尝。“原来殿下是因为如此才不得不吃饽饽。”这事连江辽都不晓得,竟被他意外揭穿,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独占秘密的快意。
“刚才就跟你说了不是吗!就跟你说要饽饽就好,你偏是要招惹本殿下。”燕奇临恼火地掀起被子,往身下一比。“瞧,给你气得都硬起来了,给本殿下消消火。”
周呈晔怔了下,抓起床上的被子,毫不客气地往他脸上招呼过去。
“你这是以下犯上了,周呈晔!”他一把扯下被子,怒目而视。
“是殿下以上扰下,不成体统!”说着,端着膳食便往外走。“睡一会,它待会就软了,要真不肯软,我也是有法子的。”
周呈晔凶狠地收拢五指,威胁意味十足地离去。
燕奇临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