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出一段距离,蒋丞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这么晚不回去,上次跟你的那小孩没事么?”
李白白道:“没事儿,他在他爸妈那儿。”
蒋丞道:“不是你儿子?”
李白白浑不在意:“不是儿子,胜似儿子。”
蒋丞没再说什么,找了个尽量不显得那么猥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地方,公园外的长椅上。
止疼药药店只卖了几颗,用小小的纸包包着,蒋丞用钥匙边缘将两颗药隔着白纸压成粉末,准备抹在李白白拔牙的伤口时却犹豫了,想了想说:“你自己来,小心感染。”
李白白盯着蒋丞两指间夹着的盛着白色粉末的白纸,缩了缩脖子:“感染?有那么严重?”
蒋丞:“我也不确定,尽量小心吧。”
李白白又看了一会:“我手也不怎么干净,怎么弄?”
蒋丞比他略高,两人站在路灯底下,刚入秋,残余的几只飞虫来回盘绕。
蒋丞说:“直接舔一点涂上。”
李白白有些不自在,又装作很潇洒的样子,动了动脖子,低头,舌尖碰到药粉的一刻,脑袋终于转过弯了,抬头道:“我自己拿着就行。”
蒋丞扯起嘴角笑了笑,没说什么,把东西递给他。
李白白掌心托着纸片,刻意侧过身一些,舌尖沾了点药粉,放在空的牙窝里。
这个动作不能快,每次沾的药粉不能多,不然在舌头上就化了。李白白小心翼翼地弄了两三次,蒋丞终于看不下去,接过药粉,一手捏住李白白的下颔道:“张嘴。”
盛药粉的纸片被微微卷起,准确地倾倒在粉嫩的伤口上,李白白低低地“啊”了一声,闭上嘴,神情微微扭曲,感觉药粉确实全撒在地方了,味道微苦,他点点头,朝蒋丞比了个拇指。
蒋丞撕开棉卷给他塞进去:“明天如果还出血就去医院看看吧。”
李白白含着棉卷含糊地“嗯”了一声:“上……上车。”
“回家?”
“嗯,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赶快回去睡会。”
蒋丞瞥向车上的电子表,凌晨两点二十九分,他好笑道:“你终于想起来了?”
李白白摆摆手:“开车开车。”
车停在李白白家楼下,蒋丞把李白白嘴里的棉卷抽出来看了下,血不是很多,淡淡的红色:“睡觉的时候嫌难受就别塞着了。”
李白白胡乱点头。
蒋丞借着手机屏幕灯,看到李白白口腔里另一颗形状奇异的牙:“这也是这次打掉的?”
“哪个?”李白白按着他指的摸了摸,鄙夷地看他“你打的。”
蒋丞有一瞬间的茫然:“什么时候?”
李白白努努嘴:“你胳膊骨折的那次。”
蒋丞想起来了:“那是跟你打的?”
李白白无力:“大哥你是和多少人干过架啊,这都不记得了。”
蒋丞双手插大衣口袋里:“早忘了,入伍的时候体检差点因为开刀的疤没过。”
两人之间忽然安静了一会,李白白哈了口气:“挺冷的,我先上去了,你早点回。”
“等等。”蒋丞伸手动了动两指间夹着的棉卷“你忘了这个。”
“噢。”
蒋丞把棉卷找准位置塞进去,叮嘱他:“咬着。”
李白白嘎嘣合上牙。
蒋丞忽然就想笑,手还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