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把手掌给他看,上面只剩下一道浅色的疤,再不用多久这道疤痕都要不见了。
“那还真的挺久了。”潘小岳说。
“医生检查说你没什么事儿了。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知道么,有什么不舒服,马上告诉我。”孙弘一边说还一边检查点滴的速度。
潘小岳闭了闭眼睛:“一醒过来就唠叨。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别老想着出院,你还要治疗知道么。你现在精神啦?都睡了几个月了,你身体虚得很,你能坐起来么?能下床走动么?乖乖给我在医院躺着。”
潘小岳试着坐起来,还真的没什么力气,刚撑起来就摔了回去,孙弘紧张地去扶他:“你怎么这么犟呢。和你说你就真要坐起来?你真想坐的话,我帮你把床调高。”说着孙弘就去调节床的位置,潘小岳才想起面前的父母,连忙喊停:“我爸妈看着呢。”
潘小岳的母亲则笑了:“小岳,没事儿啊。”
潘小岳看着他妈不明情况。孙弘说:“爸妈认我当儿子了。”潘小岳听了大吃一惊,去看他爸的表情。他爸板着脸不说话,算是默认。潘小岳可高兴了,说你们可别赖皮,那我就和他好了。他爸仍是板着脸,最后只说:“少说点话,多休息。”
周航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像家人一样其乐融融,默默退了出去。
他突然懂了那天在咖啡厅潘小岳说的那句话“周航,我们分手一年了。”当时他不懂为什么潘小岳要强调这句话,现在他终于理解了。
他为了照顾潘小岳,辞了职,断断续续,也照顾了他四个月。但对潘小岳而言,他只是睡了一觉,根本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记忆还停留在事件发生的那个晚上。
就像他和潘小岳分手,潘小岳在那一年里,被他狠狠伤害,又遇到孙弘,走到一起。但对于周航而言,两人只是吵了一架,小打小闹,根本就没有想过,两人真的分开了。他天真的以为,那真是两人漫长人生中,短暂的一次暂别。仔细算算,潘小岳说一年,其实不止一年,他们是在春天分的手。
晚上的时候,孙弘把潘小岳的父母劝回了家,他留下陪夜。潘小岳从他的嘴里才知道,他父母怎么会出现在病房里。
孙弘说,潘小岳身脱离危险又没醒过来的时候,他想起了保险单。回家从柜子里翻出来,发现受益人是潘小岳的母亲,接着就从保单上的资料,找户政管理部的人帮忙找到了他父母的资料。孙弘就上了潘小岳家,准备跪求两人来医院看看,说不定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要是真醒不过来,人躺着不动,身体机能就越来越弱,最后还是活不了。
孙弘停下,问潘小岳:“你知道我进你爸妈家看到什么?”
潘小岳说:“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我累得慌,听完要睡觉了。”
孙弘说好。他说:“我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挂着你的画。就是你之前给我看的那副,有海有船的,我一看就知道是你的画。我和他们把你的事儿一说,他们立马就到医院来了,一秒都没延迟,急得不行。后来,我和他们说了我们的关系。你爸本来让我回去,他说他们会照顾你,但我不肯,他也就没再赶我走。”
潘小岳“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孙弘说:“后来有一天,你爸找我谈话了。他说,只有我答应他一个要求,他才不反对我们俩在一起。我立马就问了,什么要求?”
潘小岳也来了精神:“他让你答应什么?”
孙弘说:“这要求很简单。就是让我三十五岁后,别干刑警了,换个文职。他嫌当刑警太危险。”
潘小岳问:“那你答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