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买了挺多菜和零食,回家正煮饭呢,孙弘来了电话,说是出了点急事儿,要加个班,让潘小岳别等了,先吃。潘小岳给煮好的菜加了盖子,坐着等。等了不知多久,看钟,已经快七点了。潘小岳想了想,装了些饭菜进饭盒里,换了鞋子出门去了。他特想接孙弘下班,如果孙弘忙,就陪着他加班。
外头天已经昏暗了,由于是夏天,还没全黑了。夜里已经凉了很多,还带着些暑气。过马路的时候,潘小岳见到对面围了一群人在斗殴,那架势,绝对是拼了命了。他想着该怎么绕开的时候,就看到了孙弘和身影,和小张,郝晋阳一起,在一群纹着身的流氓里,抵挡着他们的攻击。
这一眼,他的血液就凝固了,心脏跳到了嗓子口,手脚冰冷,头皮发麻。身体却做出来先一步的反应,他扔下饭盒就朝马路对面跑去。
孙弘被推到了外围,他身势凌厉,驾着警棍唰唰就打开了两个人。小张也能应付自如,而郝晋阳则是挂了彩,额头肿了好大一个包,不一会儿胳膊又挨了一下拳脚。就在这时,孙弘背后一人举了根铁棍就要往他身上招呼,而孙弘正解决面前的两人,丝毫没有察觉。
“小心!”潘小岳大叫一声,把孙弘往边上一推。孙弘一个踉跄,发现来人,骂了句:“你来做什么?”
潘小岳说:“来帮你!”
孙弘一边给了边上的流氓一拳,一边用凌厉的眼神瞪他:“快回去!别闹!”
潘小岳的打架功夫看着却不弱,孙弘终于相信了郝晋阳之前对他添油加醋的描述。潘小岳踢倒了两个人,接着一个转身,胳膊肘狠狠撞在另一个人鼻子上,那人立马眼泪迸流。孙弘一边打退敌人,一边严密注视着潘小岳,护他周全,生怕他被打了,这一个分心,手掌被人用刀子划了一道,鲜血直流。潘小岳则是立马一脚把那拿刀之人踹在地上,把他的刀夺走扔远了。
流氓人数众多,警察慢慢就占了下风。幸好,增援的持枪警察及时赶到,枪响声一出现,流氓们就停了手,逃的逃,被抓的被抓。
这一放松,郝晋阳立马瘫在地上喘气,小张也支持不住,坐地上。孙弘第一时间冲去潘小岳那儿,手却被潘小岳先握住了。
“痛不痛?还流血呢?”潘小岳握着他的手,紧张地问。孙弘想起那个冬天,两人放烟花时,他去抓火心,潘小岳也是这般紧张。
“你说话呀!流这么多血没事么?”潘小岳低头看他的手掌。
孙弘却发现,他的手掌上,又滴上了两滴血,砸到上面,散开成圆形。伸手摸潘小岳的脸,潘小岳抬头,孙弘瞧见他流鼻血了,一滴一滴地朝下掉。
“仰头。”孙弘伸手去擦:“你这么大个人,流鼻血都不知道啊?”
潘小岳愣愣地看着他,接着自己伸手去擦,血就顺着他的手往下流,止也止不住。潘小岳的鼻血像是开启了的水龙头,已经不是一滴一滴,而是成流。孙弘觉得不对了,见潘小岳身体晃了晃,连忙托住他的身体。
“喂!你怎么了?”孙弘问他,潘小岳却还看着他的手:“你的手还流血呢。”他说,满眼的责怪,责怪他对手上的伤不上心。
“我们回去休...”息字还没出来,孙弘停下了,他的手摸到潘小岳的后脑勺一片湿热,摊开手掌是一滩血,鲜红鲜红的。
“别吓我啊潘小岳!”孙弘觉得眼前的血特别刺眼,天旋地转。潘小岳的身体就软了下来,他说:“不知怎么的,有点头晕。”接着就倒在了孙弘怀里。
孙弘抱着他:“你别怕!我会救你的!救护车一会儿就来。”
潘小岳似乎不太理解,最后他看到孙弘手掌里的血,才恍然大悟,想起一开始推开孙弘时后脑确实挨了一下。
孙弘大喊“救护车!”,紧紧抱住潘小岳。潘小岳的鼻血还没止住,流得孙弘胸前一片红色。孙弘看着潘小岳的瞳孔一点一点散开,觉得世界都黑暗下去了。潘小岳轻轻拉了他一下,孙弘知道他有话要说,就俯下身去。
潘小岳说:“保险,在床头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