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了戳他,余小豆一下转过脸来,低声道:“喂,我想到一个捉弄那个砒霜警察的游戏,最近老子闷得背脊上都要长青苔了,逗他玩一玩也好。”
晚上,余小豆把头蒙在被窝里,他喜欢这种闷闷小小的绝对空间,亮一把手电,假装世界上什么鸟都死绝了,只有他一个人,被子是混沌,他余小豆是盘古。
余盘古先生摸索出被自己揉得皱巴巴的砒霜警察的名片。挺单调的设计,现在名片制作花头精贼多,那警察先生却扣死了一板一眼,连个水印都不带的,看上去就和那种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款式一样。
名片上印着砒霜警察的名字,讨厌死了,居然叫安民,好像自打他从娘胎里出来他妈就给他扣上了警帽似的。
余小豆撇撇嘴,照着名片上留的手机号码拨了一串数字。嘟嘟的等待音响起,好样的,余小豆想,不愧是人民公仆,连个彩铃都不用。
过了一会儿,打通了,手机那头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平的和男人的胸一样,半点波澜都没有。
“喂,您好。我是安民。”
余小豆咽了咽口水,大半夜打骚扰电话给警察这档子事他还真没做过,心里竟然有些发毛。但余小豆是属于那种即便真的没底也不会让人看出他没底的人,于是他清了清喉咙,换上那种惯用的地痞强调:
“安警官,哈哈,这么晚还没睡呐?”
手机那端沉默片刻,随即问:“请问你是哪位?”
“我呀我呀。”余小豆把玩着名片,“余小豆呀。”
“哦……”又是沉默,然后一句,“余先生有事?”
余小豆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咧了咧嘴:“我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我没罪你不照样可以把我领到局子里喝大半天的茶?”
“……没事我挂了。”
“哎哎!”余小豆急了,我靠有这么自说自话的人民公仆吗?他连忙道,“那什么,我有事我有事!”
“……什么事?”
“……我……我……”余小豆支吾半天,憋得脸都红了才憋出一句,“我想请你吃晚饭。”
草。此话一出,余小豆恨不得自己甩自己一巴掌,什么狗屁台词,哪有一上来就拖着别人吃饭的,拿一顿大餐来勾引警察,拜托,警察又不是警犬!余小豆翻翻白眼,静候砒霜警察撂电话,但等了半天,那端却这样问:
“哦。……为什么?”
为,为什么?余小豆语塞。
难道告诉他自己和朋友设计了一个追警察的游戏?胜利条件是掰弯直男警察推倒直男警察扯掉直男警察的警服然后锄禾日当午清明上河图最后陈世美俯身翻脸不认人折腾得警察先生孟姜女哭长城?
……除非我活腻味了。
余小豆啧啧嘴,说:“因为我妈妈告诉我,军民鱼水情,你工作也挺不容易的,白天的事是我在无理取闹,我为了表示歉意想请你吃顿饭。”
“不用了。”手机那头的安民说,“心意我领了,饭局不能去。”
“喂——”神呐,玛丽亚,这年头居然还有如此廉洁的官员?!!
“再见。”
说完就挂了,空留余小豆同志张大嘴巴怔怔瞪着手机。你妈个b安警官。你知不知道老子的饭局有多少青春年少的窈窕淑女争得头破血流啊你个王八蛋死砒霜红卫兵面瘫王,你丫有眼不识泰山把老子一颗红果果的好心当作驴肝肺啊混账!
腹诽到这里,余小豆噎了噎,他有些心虚,因为自己的确没安好心,他这叫黄鼠狼给鸡拜年,请的是一场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