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雅稍感意外,不过因为她之前经历过的事情太多,父子相残,倒也不是第一次见。
有的人为了利益,别说是亲人父母了,就连自己都可以出卖。
在他们的眼中,哪里有底线二字?
“可是,既然他们是父子,那为何荀子阳,还只是称呼浔阳先生为先生呢?”
提到这个问题,白实安的脸色,稍稍有些为难。
“这个事,牵扯到当年的一个旧案先生本来有一个儿子,却在五岁的时候,意外走散。后来有人来寻亲,父子两个才相认。只是没想到,那儿子却是假冒的。三年前,从外地来白家求学,浔阳先生惜才,便收下了他。但没想到,荀子阳发现,浔阳先生的那个儿子,竟然是他童年的玩伴。而且,是那人套了他的话,拿了他的信物,才抢了他的位置。浔阳先生多方查证,证实了荀子阳的话,只是那假儿子,却一口咬定,是荀子阳在胡说八道。
先生对那个儿子也十分的用心,本来若是他承认,至少也会收他当个义子。没想到,那人非但不思悔改,竟然还想要趁机杀了荀子阳。因此浔阳先生才气得卧床不起,生了一场大病。后来,是荀子阳主动提出,可以不认祖归宗,只以学生的身份,侍奉在侧。先生觉得对他愧疚良多,便给了他首徒的地位跟荀子阳这个名字,来显示他的独一无二。”
这故事,着实有些曲折。
可林梦雅听到耳朵里,心中却有着不同的猜测。
“那浔阳先生,是个倔强的性子。心里头认定的事情,哪怕是刀山火海,怕也难以改变。如果假儿子不假的话,倒是跟他一脉相承。”
其实她也没证据,不过是纯粹恶心荀子阳的为人罢了。
白实安倒是跟她的想法差不多,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见过那个人,说实话,我也不觉得他是个坏人。只是当初,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荀子阳动手。不然,只怕事情还会有转机。”
“我看未必。”
林梦雅摇了摇头,撇了撇嘴。
“他连我们都容不下,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可以影响他地位的人呢?再说了,栽赃嫁祸这种事情,他怕是早就做得驾轻就熟了。”
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荀子阳敢明目张胆的的对他们下手,未必就不敢陷害那个人。
“对了,这个假儿子之后,去了哪里?现在,可能找到他?”
白实安疑惑的看向了她。
“你找他做什么?”
“当然是要问清楚当年的事情了。”
“可是,这跟浔阳先生的病,有什么关系?”
“我可以肯定,浔阳先生之所以会犯病,就是受了别人的暗算。若我们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就算是现在救了浔阳先生的病,只怕以后,也会再次被人利用。”
不管浔阳先生,有没有跟那些人同流合污,至少如果把他府中的人都拔干净了,就算是他想要做什么,也没有帮手不是?
白实安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脸上,还是有几分犹豫。
“有什么问题么?”
“这个...其实此人在哪,我的确是清楚。但是,他未必肯见你们。”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她更加好奇的是,怎么白实安,会知道此人的下落?
想必是她眼中的疑惑太过露骨,搞得白实安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你们也知道,我在家里头并不管事。跟他相交,也是觉得他这个品行不错。他以伤人罪,被白家的护卫队处罚,打断了一条腿。之后,就被扔到城外去了。好歹我跟他好友一场,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他命丧黄泉,这才给了他一个去处。”
这解释,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意思。
但林梦雅并不想搞得跟刑讯逼供一样,再说了,谁还能没有点小秘密了。
“那他人,现在在何处?”
“就在你们宫家,现在住的那个庄子上。他有一手驯马的好手艺,我觉得荒废了是在可信,就让他去庄子上养马了。”
原来,竟然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林梦雅不经意的跟龙天昱对视了一眼,从后者的眼中,她看到跟她所想相同的东西。
这庄子,可是白家老家主的私房嫁妆,当初因为她招了女婿入赘,便一直没有用上。
怕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所以白家主,才敢让他们来住。
但白实安,却知道这个地方,并且还能往里面塞人。
这位白三爷的秘密,还真是不少呢。
知道了人在哪里,他们却又不着急了。
因为他们光知道这件事,却没有证据。
毕竟是三年前的旧事,只怕能留下来的证据,不会太多。
从酒楼里出来,他们再度换回了伪装,回到了浔阳先生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