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祖听完,却是沉默了。
“这廖重,从前也不是这个性子。我几年前见过他一面,那是个一心只研究学问的人。要说有傲气,那也只是文人的傲气罢了,怎会变得如此狠毒呢?”
曾祖有些感慨的说道。
而林梦雅听到这话,心里头却有些其他的想法。
“曾祖,人都是会变的。利欲熏心,说得便是如此。那廖重从前也算是鸿学大儒,现在看来,哼,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宫斌皱着眉头说道,话中倒也是颇为不耻。
林梦雅也有些迷思,这个廖重,之前建院的时候,她也是调查过一番的。
虽然很多人都说他为人清高自傲,却从未有一人说过,他对这些世俗权力感兴趣过。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因由?
“四哥哥,此事你怎么看?”
她抬起头,看向了一直沉默的宫四。
后者倒是情绪稳定,脸上也没有太过的愤慨之色。
只不过眼眸之中,却有着跟她差不多的猜疑。
“廖重此人,定然是为了学院的归属权。但世人都知道,学院是我宫家出资建立,又在我宫家封地的主城之内,我们又怎么可能,会拱手他人?”
“四哥哥的意思是——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宫四看着她,微微颔首。
此时,其他人也都安静了下来,静静的思考着一些可能的情况。
宫四垂下眸子,显得并不着急,缓缓的说道:“反正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廖重虽然有些地位,但我觉得廖家,未必会跟着他一起胡闹。倒是他身后的那些拥趸,怕是会兴风作浪。到时候,反倒弄得我们跟廖家反目。”
这一点,她也担心过。
因此回去之后,她就准备修书一封,以宫家家主的名义,告知廖家今日发生之事。
想来,以廖家那位家主的智慧,应该明白事情的轻重缓解。
至于其他家族,他们蹦跶得越是欢畅,廖家家主那边,就越是能看出来其中的蹊跷。
没有了廖家当后盾,廖重的个人能力,也是极其有限。
“此事,还是得谨慎对待。按照你的说法,那些人都敢明目张胆的算计三哥,怕是背后,还有其他人。”
宫四沉吟了一下,严肃的说道。
这一点,大家也都明白。
可他们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至少明面上不该做的,他们是动也不能动。
毕竟现在,留在非叶城的世家不少。
牵一发而动全身,显然是有些不爽。
林梦雅想了想,又看向了宫二
“二哥哥,我想经过这件事之后,他们一定不会再在非叶城住下去了,我想请你,帮我护送他们一段。”
“护送他们做什么?我还巴不得他们在半路上死了呢!”
宫五这边刚出头嚷嚷,就让老祖给一眼瞪回去了。
宫二虽然不愿意,可这是她的请求,不得不从。
没想到,宫四也点点头,赞同道:“若他们死在途中,那我们还真是有嘴说不清了。二哥,他们若是遭遇到什么袭击,一开始,你先别忙着出去帮忙。先看一看真假,要是真的,你再出去,不过也得小心些,千万别让人给算计了。”
这些事,宫二都明白。
他赶紧去召集自己的手下,至少得先休整几天,免得大家太过疲惫。
林梦雅又宽慰了曾祖几句,向他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之后,才告退。
而宫斌跟宫四,却在回到各自的院子之后,又同时到了东苑。
两个人在门口遇上,还同时有些惊讶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好在林梦雅早知道他们要来,已经备好了茶水。
“都进来吧。”
宫斌跟宫四只犹豫了一下,心里明白,他们来问的,恐怕是一件事。
落座之后,林梦雅也没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要问什么事,没错,那个冒充三哥哥出入学院的人,十有八九,是三哥哥的那个同胞兄弟。”
沉默,在三人之中蔓延。
林梦雅慢慢的揭开手中的茶盏,饮了一口那清亮微甜的淡茶。
同室操戈,兄弟阋墙。
这对于宫家这种十分注重亲情的家族来讲,更伤人心。
好在,先前有龚屠之流打底,后面的事情,就显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只不过,两人还是唏嘘不已。
毕竟,那曾经是他们的手足兄弟,如今却成了想要置孪生兄弟与死地的仇敌。
终究,还是伤心,生气的。
“他,他为何要这么做?”
良久,宫斌才艰难开口。
林梦雅不忍看到大哥哥这样伤心,只能轻声安慰道:“大哥哥,人是会变得。当初既然是他抛弃了宫家,那么现在他的所作所为,也就不那么让人难以理解了。”
宫斌看着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