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孩儿又喊,双臂挣扎着伸向柳若昔的方向,想要投进娘亲的怀抱。
柳若昔急急上前,忽的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在离飞叶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不知是因为走得急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呼吸略显急促,嘴里呼呼喘着白气,看见飞叶蹙的更紧的眉头,眼里的惊喜热切慢慢淡褪,略有些前伸的颤抖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微低了头,贝齿轻咬下唇,长长的睫毛轻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看着怀里挣扎哭闹的孩子,飞叶长长的叹了口气。柳若昔低着头,只能看见绣了金线的小白鹿皮靴正慢慢向自己靠近,一步一步好似踩在了她的心上。
飞叶在柳若昔面前站定,嘴唇动了动,还未开口,怀里的女儿早往娘亲身上扑去,柳若昔忙伸手接在怀里,在她粉嫩的小脸儿上亲了又亲,眼圈儿慢慢红了。一阵冷风吹过,穿的单薄的柳若昔本能的瑟缩了下,轻微的咳出了声。飞叶心头一抖,犹豫片刻,抬手解了自己的轻裘,轻咬着唇,试探地披在了柳若昔身上。
柳若昔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她。飞叶脸上掠过一抹苦涩,一抹躲闪的羞赧,“外头冷,你……穿的太单薄了些,还是快些回屋吧。”说完转身就走,柳若昔急急踏前一步,又颓然地停下。
“差点儿忘了。”已经走出几步的飞叶突然停住,头也不回地说:“这孩子……我叫她忆儿,凌泽忆,忆往昔之忆。”说完,举步匆匆而去。柳若昔怔怔望着她消失在院门口的背影,竟是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
二更的鼓声响过,飞叶独自倚在房间里一张迎门的软榻上,像无数个夜晚一样,怀里抱着酒坛,在这孤灯为伴的寒夜里求醉。
花惜月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好看的柳眉紧紧蹙起,声音里有心疼又责备,“你这是何苦?”
飞叶掀起眼帘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自嘲般咧嘴笑了下,搬起酒坛子又灌了一口。花惜月摇头叹息,走过来坐在了榻上,“两个人明明有情的,又何苦这样互相折磨。”
“呵——,有情?”飞叶轻笑,“我刚刚亲自率军灭掉兴国。”
“那又如何?”花惜月挑眉。
“我还俘了郑延昭。”飞叶的眼里是满满的哀伤与无可奈何,“我毁了她的家国,虏了她的君王,纵是有情,她也不会原谅吧。”
花惜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