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延平慌忙否认,“这……这是我自己的主意。我不知道你是……”
“知道了就会改变主意么?”
“我……你为什么要攻打大兴?你不是最讨厌战争的么?”
“你可以离开了。”
“什么?”延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趁朕还未改变主意之前,赶紧离开。如今两军交战,你这个公主可是很有价值的。”
“你……”听着如此冷酷无情的话,延平一下子涨红了眼眶,“你这个混蛋!我真后悔当初在皇宫里救下你!”她惊怒交加地狠狠跺了跺脚,夺门而出。
飞叶狠狠地咬了咬牙,颤抖着双手将那信的内容重又看了一遍:当初百家庄之立,意在造福百姓,救穷苦于水火;如今干戈妄动,兴兵北上,却是何意?
没有署名,但那端庄秀气地字迹早已刻进了心里,不需看署名,就知道是她了。只是,一样的字迹,字里行间再读不出温柔缱绻的似海深情;依旧是浴血战场,却再没有关切地问候,琐碎的叮咛,唯一可以读懂的,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的质问与责备,那么冰冷,那么无情,在这孤寂惆怅的夜里,更添了渗入骨髓的寒意。
“来人。”许久许久,飞叶终于在近乎没顶的痛苦里清醒过来。
“属下在!”风行应声而入。
“派人去城里说一声,朕——明日要见兴国使节。”
“属下遵旨!”
飞叶答应暂时罢兵议和的消息传到永兴,兴国朝野莫不松了一口气。出乎人意料的是,在凌泽国握有必胜把握的这场战争中,凌泽的皇帝答应议和,却并未立即提出要兴国割让城池,赔偿钱粮丝帛等理所当然的要求,这又让大家好一个纳闷,只耐心等着使节返京再详加询问。
偷偷混入使节队伍中的延平先大队人马回京,顾不得好好休息,换了衣服便匆匆来到了飞霞殿。柳若昔早遣退了宫娥内侍们,独自一人坐在内室里等候,看见延平推门进来,眼里就是一亮,有些期待地看着她,想从她口里听到关于飞叶的哪怕多一丝的消息。
见一向矜持淡漠的柳若昔露出这般神情,延平内心苦苦一叹,坐在了她身边。
“公主……”柳若昔轻轻唤着,却不知该如何开口问她。
“你早知道她身份了吧?”延平瞥了柳若昔一眼,语气平淡,心里却翻出万丈波澜,为自己这注定了没有归宿的一腔深情悲叹,更多的却是对兴国前途的担忧。想到飞叶阴冷的表情,充满仇恨的眼神,她不相信她会如此轻易答应议和罢兵,况且……她心爱之人还在这里,还被皇兄锁在这深宫高墙里,她那般狂傲的人,怎能忍受这样的欺侮?
“公主说的是谁?”柳若昔心头猛地一震,脸上却看不出内心的波动。
“你不必瞒我了,我去送信的时候见到了凌泽皇帝的真面目!”延平深深吸了口气,“我万万没想到,她……竟会是凌泽的皇帝!她的身份,恐怕你早知道了吧?否则也不会央我替你送信。”看着柳若昔微现苍白的脸色,延平哼笑了声,“我现在总算明白,当初你为何会苦苦坚持叫我替你送信了。不过……你信里到底写的什么?她居然真的答应退兵?”
“我……没什么……”躲开延平略显锐利的眼神,柳若昔自言自语般说道。
“但愿没什么,但愿……你的这封信,不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
“……公主此言何意?”
“你可知道,她已不是当初的她了?”想起在中军帐里的一幕,延平的眼睛里溢出深深的悲哀与苦涩,“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她了。那样冰冷的眼神,无情的言语,骇人的霸气……这样的她,早已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人了;只不知,她是否还是你认识的那个林庭君,还是不是那个眼里心里只有你的林庭君。倘若不是,但愿柳妃那封信莫要激怒了她,换来适得其反的结果。”延平说完,不再理会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