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凌契就听见尚镜华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她一惊,飞快地往旁边的林子里一钻,跑得太急,整个人都狠狠往里头的土地上砸去,带着铁钩的手腕直接砸到了地上,硬生生地又卡出一些,凌契一下蜷起了身子,咬紧了牙关,才没让自个儿喊出声来。屏气到尚镜华似乎进了禁地,她才飞快地爬起身来,照着仅存的记忆,疯狂地跑去,尚镜华已经进了禁地,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她已经逃出来了,再不走若是又被抓回去就不太妙了。
跌跌撞撞地跑往雪卿的院子,因着剧烈的运动和时不时的撞击,凌契手上和腿上的伤口已经撕裂地十分厉害了,鲜血成股成股地顺着流下,滴在沿途的路上,身上早已经皱巴巴得不像话的衣袍也跟着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迹,整个人瞧起来很是狼狈不堪。待到跑到了雪卿的院子外头,凌契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在流逝着鲜血的伤口,加上她几乎整日没有进食,身子已经承受不住,待瞧见那个熟悉的女子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满脸不可置信和不安出现在她眼前,慌乱着跑来时,凌契心里头紧绷着的弦,一下断了,栽倒在雪卿的面前,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彻底昏迷过去了。
雪卿快步地伸手去接那个浑身血迹的人,颤抖着手,轻轻将她翻将过来,抱在怀里头,想去看看她的手腕,却又怕弄疼了她,又收回来,不知觉的,温热的泪划过她的脸颊,滴落在凌契脏乱的脸上,小小地晕开了一片,她有些慌乱地拿手去擦,却是让自个儿的脸上也沾染上了血迹,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流过泪了,突然的眼泪让她一下慌了心神,看见昏迷着的凌契,她又一下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横抱起来,轻手轻脚地缓慢地放在床上,然后呢,一向冷静的她有些乱了阵脚,瞧着床上那个满脸痛苦不堪的人,她竟是手足无措起来,往日的淡定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来回踱了几步,深呼吸了几下,稳了稳心神,终于想起了那个一直备在房里的药箱,翻箱倒柜地扒拉出来,先打开着,拿了一条干净的布,润湿了热水,轻柔仔细地将她身上的衣裳都解开,第一次瞧见她的身子,却是起不了半点旖旎的心思,只是咬着唇,凝着神,一遍一遍将血迹擦干净,血迹掩盖下的伤口在旁边的白皙嫩滑的皮肤对比下显得更加可怖狰狞,她抿紧了嘴,更加小心地上了药,先处理了腿上的伤口,这才转战到手腕处,她咬着牙,狠下心,握住那铁钩,暗用上内力,猛地拔将出来,在血还没有澎涌而出时,快速地止住了穴道,止住了血,又上了药,包扎好,拿了干净的衣裳给她换上。
往常常常挂着灿烂的笑容的脸现在已经是苍白无比,眉宇间紧紧锁着,愁绪紧缠其上,雪卿在床边坐下,叹了口气,抚上那眉间,轻轻地揉开,拿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还好没有发烫,她舒了口气,瞧着那个人躺在床上不负往日神采,心上似是被人拿了刀狠狠来回捅了好几遍,鲜血淋漓的,她喃喃道:“什么时候我也将心寄予你身上了呢。”顿了顿,又换了个温柔的语气道:“若是你乖乖地醒来,你同我说,我便答应。”说完附身在凌契额上印下一吻,起身,眼里已经满是坚定。换下那一身夜行衣,在一屋子狼藉中,拿出以前在门内常穿的衣裳,穿上,瞧了一眼床上还无动静的人,转身,推开门,门外尚镜华站着,笑盈盈地瞧她。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