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桐稀里糊涂地出了门,脑子里突然自动出现了一段信息,他现在叫王继平,是王叔的远房侄儿,刚来到z城打工,在这家小小的家政公司干些鸡零狗碎的事,比如这次就是要去调解一下刚和保姆发生了矛盾的一户人家。
纪桐睁大眼睛,有些好奇地看着路上烫着大波浪的姑娘,拿着大哥大的中年人,还有背着手听广播的老头,心想这梦真实得可以啊。
他走进小区,发现这不就是他打了好几年球的那工厂家属区吗,看起来没那么破旧,依然透着国营大厂的残留气质,小区里的职工们刚刚被时代的浪潮抛弃不久,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小公园里到处是无所事事的中老年人。
纪桐找到七十九栋,正要上楼,却发现一个小孩背着书包,从楼里走了出来,他仔细看了一眼,雪白的皮肤,乌黑的杏眼,挺翘的小鼻子,这不是活脱脱一个小号版的方锦程吗?
他几步走过去:“你怎么跑这来了!”转念一想,自己都觉得好笑,这是他梦见的人,还问别人怎么跑这来了。
那孩子吓了一跳,眼神怯怯的,仿佛被大灰狼盯上的小兔子,纪桐觉得好玩,想再逗他两句,二楼的一扇窗户开了,探出一张肥圆的脸:“小王来了啊,快上来啊!在下面干什么呢!”
“来了,朱姨。”纪桐觉得一阵头疼,为什么在梦里还要和蛮不讲理的刻薄大妈打交道?
事情说来也简单,朱姨和她的丈夫算是下岗职工里醒悟比较早的那批人,在外面盘了一个小餐馆,每天早出晚归,家里的一双老人没人照顾,于是到王叔那里请了保姆,白天看护老人打扫卫生。
第一次去他们家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朱姨嫌小姑娘做事毛手毛脚,怕脏怕累,于是换了一个中年阿姨,朱姨又嫌那阿姨不讲卫生,洗衣服不干净,又换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但没几天朱姨又打来电话,直着嗓子要他们赶紧过去一趟。
纪桐上楼,就看见朱姨叉着腰站在门口,尖声尖气地说:“小王啊!我们和你叔认识那么多年了,怎么好把这种人派到我们家里的啊!什么人啊这是!”
纪桐问怎么了,那保姆眼泪汪汪地在里面说:“他们冤枉我偷钱!”
纪桐一个头两个大,把人都劝进去,听了下原委,原来朱姨今天出门,发现放在床头柜里的买菜钱忘了带了,有四五百,于是回来拿,发现不见了,这段时间来的外人就只有保姆,不是保姆拿的谁拿的?
纪桐心想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警察,只好说:“我们肯定是考察过员工人品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我们怎么会介绍,出了事我们也有责任的,这个朱姨你放心。陈大姐你说是不是?”
保姆点头:“房间里我从来不去乱动的,只拖拖地,床头柜我肯定没碰过,我要是偷钱,不得好死!”
朱姨立刻叫起来:“谁知道啊!就凭你一张嘴说!我今天要给菜贩子结账的,没钱了,你说怎么办!”
纪桐说:“但是朱姨你这样说,肯定也是事出有因,这样吧,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要不就报警吧。”说完他便观察房里几人的脸色,陈姐没什么异样,倒是朱姨脸色闪过一丝不自在,说:“哟,小王,你说的轻松,我们清清白白的人家,叫警察来算怎么回事?要给左邻右舍说闲话的!”
纪桐说:“不会的,我有个好朋友,在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