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可怕,死不掉才可怕。本官少时随北镇抚司任职的兄长去过诏狱,那里的酷刑花样百出,但羁押的都是重犯,万万不可让人不明不白死在狱中。诸位请放心,本官是学了本事来的,没有太后娘娘懿旨,绝不会轻取在座任何一位的性命。”
他慢条斯理洗了手,又让人拿来蜈蚣放进犯人耳朵里。
“别担心,解毒的伤药都备好了,死不了。”
刺史大人平日威严冷厉,但每每审犯人,却是面带笑容,言辞温文客气,配上他无法无天的血腥手段,更令旁观者不寒而栗。
人贩子都是写自私自利的恶徒,并无为同党两肋插刀的侠义,横竖都是一死,何必为了别人在死前受尽折磨?
他们争先恐后地招了,非但招供得详尽明白,还心甘情愿做他手中的棋子,诱捕其余同伙。
宋尚杰陪上峰在里屋喝茶,内心惴惴不安,他们带的人不多,都躲在屋内柴房内,不知道这批会有多少拐子回来,若抓到的这些人扯谎,比他们说的人数多,里应外合与衙门差役硬拼,又当如何?
龚忱淡定得很,居然在翻看鱼鳞图,和在官署签押房内并无不同,宋尚杰头一遭对他暗暗生出钦佩之意,不愧是在战场经历生死的人。
屋外传来敲门声,龚忱目光一冷,收起图册,手按腰间佩刀。
“文清,今日我带你来,是带你旁观如何捕杀凶犯,你只需自保,无需插手,械斗厮杀之时,我未必顾得上你,你是朝廷命官,本职是治理地方,教化乡民,切忌匹夫之勇。”
他说得郑重,宋尚杰点点头,认真应下,手心汗湿,紧张得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