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走了,他们就不再是父女,又变回皇后与权臣,势不两立。
从始至终都没人问一句公务,没人说程椋的案子,没人提皇帝,龚纾知道父亲,龚肃羽也了解女儿,扫兴的事,无需多言。
皇帝缠绵病榻,无力理政,宋尚杰仍旧每日到天子跟前上工,或替他念念奏疏,或劝说宽慰。
他劝皇帝暂忍一时,避开首辅的锋芒,将朝政交给内阁折腾,安心静养,龙体为重。
“君子蛰伏以待天时,待温大人得胜归京,皇上御体康复,皇子平安出生,大势必将回到陛下手中。”
他劝说皇帝,养好病,孕中的皇后就不必担忧操劳。
他劝说皇帝,外放也就三年,任期一到,就可以把皇帝的人提拔回京。
他劝说皇帝,当务之急是钱,只要南疆战胜,情势便可逆转。
坚持与岳父对抗至此,恪桓已然疲惫不堪,身心濒临极限,最终在宋尚杰一次次的劝说中放弃,点头同意吏部将朝中一干亲皇党外放。
这下他手里彻底没了棋子,龚肃羽再无顾忌,恶狠狠地露出獠牙,将天子权力完全架空,独揽朝政。
皇帝不上早朝,不再参政,不批奏疏,不问国事,日日歌舞升平,风花雪月,沉醉心爱之人的温柔乡。
日复一日,将郁气积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