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鹤不可思议地瞪着龚忱,被儿子一身打扮跌破眼镜,震惊过了头,与儿媳寒暄都心不在焉。青黛也瞠目结舌,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
龚少爷穿了件湘妃色的织锦缎直裰,冰蓝丝绦挂翠玉环佩。
浅粉色,桃花流水纹,丝光粼粼,娘里娘气,活脱脱一个纨绔公子哥儿。
她素知儿子秉性喜好,肖似其父,对衣饰用具都挑剔,偏爱沉稳内敛,古朴脱俗之物,最恨花里胡哨华丽女气,怎么会穿成这样?
加之他俊秀白皙,颀长清瘦,这亮粉桃花一上身,多少有点兔儿爷的味道。再戴一根玉手串什么,脸上抹点粉,可以直接上台唱戏了。
“你这身娘儿吧唧的打扮,小心别给你爹看到,我怕他会嫌到不认你这个儿子。”
“……”
青黛忍着笑,与满脸嫌弃的蓝鹤先行入内,上了二楼雅间。
曲鹞在长辈走后终于憋不住,抬袖掩口娇笑:“娘儿吧唧,哈哈哈哈……”
可怜的龚少爷满腹冤屈怒火,磨人精在家费尽心机折磨他,非但天天让厨房做他吃不惯的秦菜,还逼着他穿她准备的“漂亮衣裳”,都是些女人爱的雪青耦合鸭黄色,又是光鲜浮华的绸缎,衣纹更是花团锦簇,全挑他最讨厌的。
但是没办法,要讨这只小混账喜欢,让她开心,他只能强忍着穿了,安慰自己大丈夫以心明志,衣装不过一层虚相,完全不重要。
结果倒霉遇上家里人,脸都丢光啦。
龚忱铁青着脸,面无表情瞪视花枝乱颤嘲笑他的奶鹞。
“笑够了没有?再笑别进去看戏了,回家看你笑就得了。”
“哈哈哈,笑够了,哈哈哈……”
曲鹞被恼羞成怒的人一把拽进戏楼。将老婆按顿好后,戏开场前,龚忱悄悄溜去了蓝鹤那儿,压低嗓子问她:
“母亲,宫里的事,父亲有没有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