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好像他才是那个拿主意的,什么事都该听他的,而群臣对此也并无异议,好像首辅拿主意很正常,除了大家不想碰的改制,其他都该听他的。
昭仁帝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个摆设,龚老贼大概认为自己才是一国之主,若非他这个皇帝是老头女婿,说不定早就被赶下龙椅了。
看到皇帝眼中愤懑,龚忱很合时宜地递上了给天子推荐小老婆的密揭,不走内阁六科,直接送到皇帝手中,暗示他快快扩充战队,三五个人小打小闹是搞不过老头的。
他做了这件违心事,悒悒不快回到户部去云南清吏司翻看去岁云南兵饷粮草支出,发现使用当地狼兵、瑶兵并不动用丝毫公帑,将其现有之田经理,无事则耕,有事则调,怪不得父亲只说让当地加强防御,并不愿花钱给宣慰土司增兵。
南疆当地势力盘根错节,他好奇心起,又去找温湛给他小小特权,查阅了兵部卷宗。朝廷在边境治理上花了不少心思,以承袭内外分野为基,逐步实行去羁縻化,以土流并治态势缓缓向外扩张,龚忱埋头文书专心理清脉络,连午膳也忘了用。
好在有靠山,干活的时候不见人影户部也没人管他,等意犹未尽的龚少爷觉得不能再摸鱼该回清吏司时,脑中忽然想起家中病倒的妻子。
他让小厮祗祺把大夫的诊断递话到户部知会他,可他人一直窝在兵部,额……
不知道奶鹞怎么样了,是泡冷水感了风寒,还是另有隐疾,她又说心口疼,也不知是真是假。
无法无天的龚三少爷看天色已过晌午,干脆不回户部了,直接溜号回家,想哄哄病中虚弱的老婆,试试能不能套出点她发脾气的前因后果。
“鹞鹞好点了没?大夫怎么说?我担心你的病,今日告假半天在家陪你。”
他一回家,换掉官袍就去床边坐下,握住曲鹞的手笑眯眯地邀功,好似有多看重多心疼她。
曲鹞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抽回手,面上淡淡的。
“大夫说是因为我不听话才生病的,我活该,害三少爷没得轻松,得放下公务回来辛苦做戏。你还是回去算计别人吧,不必费时费事来猜我心思,我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心思呢?”
龚忱收起笑容,眼神逐渐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