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后,龚忱怜爱妹妹的那副模样始终萦绕在曲鹞脑中,她心里有气,同谁都不怎么说话,晚膳也没胃口,沾了沾筷子就推说疲累不肯再吃。
龚忱察觉她郁郁寡欢,稍一思量便猜出缘由,放下筷箸把人轻轻拉过来抱到腿上坐着。
“小奶糖心里都是我,看到我和别的姑娘亲近,打翻醋坛子了。”
“走开!”
她别开脸并不看他,声音微带哭腔,他又这样,对妹妹字字诚心,对她就动辄调笑,言不由衷。
“鹞鹞,别生气……”他无奈叹息,“她是我妹妹。”
“你看,她是我家五兄妹里最小的一个,本来应该和你一样,嫁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公子,有父母兄姐疼爱庇护,可如今却孤零零地守着偌大一个皇宫,说什么母仪天下,不过是皇帝禁脔,囚困于皇城禁宫,生死由人。
你比她幸运太多,可以发脾气叫我‘走开’,骂我骗子,我们每日同席而食,同床而卧,家里没有三宫六院与你争宠,也没有宫规祖训拘着你。你我是平常夫妻,偶有龃龉,相濡以沫,白首偕老,多好?而她……纾儿她只能于宫墙内禁锢到死。”
原来是这样,曲鹞听他说得哀戚,终于回过头来,从丈夫双目中读出了她不曾看到过的沉痛。
仔细想想,确实如他所言,小皇后父母近在咫尺却不得相见,比她这个远嫁的还惨,连书信往来都不能随心所欲。
“那为什么还要把她嫁给皇上呢?”她不解地问。
“没人想把她嫁给皇上,是他硬要娶,父亲母亲争不过皇家权势罢了。”
“可我看……我觉得……皇上应该是真心爱她的吧。”
那又如何,他根本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