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跑到孙秀身边,唐安民还在翻草,对砸下来的雨点浑不在意,徐泽疑惑,“大娘,为什么,一边下雨,一边还有太阳?”
孙秀哈哈一笑,“这不是太阳雨嘛。”
“什么是太阳雨?”徐泽好奇。
孙秀摇头,“哎哟,这大娘可不清楚。等你以后上了初中,也许就知道了。”
徐泽还要说话,就见唐安民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什么,递到了徐泽的面前。
“诺。”
徐泽接过来,竟然是蜻蜓。被捏住了翅膀,蜻蜓的脚徒劳地抓着,尾巴不停地一蜷一张,似乎很是焦急地样子。
“小泽。”时延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徐泽下意识回头,就见时延从天空收回目光看向他。徐泽张大了嘴巴,捏着蜻蜓翅膀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那兴许是他一生都难忘的景色。
无比广阔的天空,一面是阴云密布,一面是灿烂的晚霞,色彩强烈冲突的对接处,满天空的蜻蜓飞舞着,忽高忽低,忽单忽双。而在那下面,一个对他来说显得那样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那里,以那样壮阔而又精致的自然为背景,冲他笑着,温柔地笑着。
不断扬起又落下的麦草像是一个个滑动的心跳,纷纷扬扬,乱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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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民进了门,就见孙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唐安民有点儿奇怪,“是不是又头晕了?中午的药吃了吗?”
“不是,”孙秀走了过来,低声道,“老唐,你拿家里钱了吗?”
“什么钱?”唐安民皱起了眉头。
“就是我搁在第三根床板下头的钱,我刚刚看了,好像没了。”孙秀语气有些慌乱。
“你啊,”唐安民摇头道,“收东西就没个准儿。真放在那里啦?自己再好好想想吧,说不定被你塞别的地方去了。枕头的夹层里看了吗?窗台下头、地砖缝里,都瞅一瞅,啊。瞅完了,再说丢钱了,我还信。”
“啧,”孙秀拉了一下唐安民的袖子,没好气道,“谁谁乱塞钱了!我告诉你,女人会藏东西那是天性!这就跟男人没事儿就败活家是一个道理!要没有女人在家里藏着掖着,这家里有什么都禁不住三天!”
唐安民闷声不吭气。
“哎,说话啊!我告诉你,是真丢了!”孙秀捏着手指头,面色焦虑,“你还不知道我吗,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丢过东西?这钱是年初的时候,我哥从县里捎给我的,将近半年的退休金。我拿到手,就塞床板下头了,没换过地方,也没动过这笔钱。”
“这次要不是准备存起来,我也不会去翻它,谁知道就没了啊?!”孙秀咬着嘴唇,等着唐安民拿主意。
“真没啦?”唐安民惊奇。
“啧,”孙秀狠推了一把,“这事儿要是假的谁跟你瞎咧咧?”
唐安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可是你这反应太平静了啊。要搁之前,丢个一块两块的都要喊得满庄都听见,这回这么像是做了坏事了,这么亏心呢?”
“屁!”孙秀斜了他一眼,“谁亏心啦,谁亏心啦?!这不是担心是家贼吗?”
唐安民脸沉了下来,“怎么,你怀疑时延和小泽拿了你的钱?”
“不可能!”唐安民掉头就走,“比起这个,你还不如自己再找找,肯定又收那个犄角旮旯里,还赖别人!”
“哎哎哎!”孙秀拉住唐安民,嗓门不由自主地高起来,“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怀疑时延和小泽啦?!啊?你以为他俩小笨蛋,拿了我藏的钱还敢大摇大摆地待在家里?唐安民,你觉得他俩蠢,还是我蠢啊?”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