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就见他的小胖老鼠眼睛里又溢满了泪水,扑到他怀里,眼巴巴地问他,“只有多宝可以?”

上清点头,“永远只有多宝可以。”

多宝喃喃,“永远有多远呢?”

上清给他擦去眼泪,“大概就是,直到洪荒毁灭坍塌,大道崩解,天道不存,我等修行者无力回天,与之一起陨落,日月湮灭,繁星齐坠,万物消泯,那永远便来了吧……”

上清吻吻他的小老鼠,“多宝愿意跟师父拉着手,一起面对那样的永远吗?”

“如果那一天,多宝能陪在师父身边,那师父便不会觉得害怕,也不会孤单了。”

多宝的眼泪打湿了上清的衣襟,他哽咽着道,“我愿意的。”

“师父,我发誓,我愿意的。”

他已经发过誓,要给师父养老了。

他想陪着师父,一直到生命的终点。

时至今日,他的决心,还是那般坚定。

但意义已经截然不同。

上清心满意足地慨叹一声。

很好,小老鼠的誓言又加一层码。

若是违约了,看到时候,他如何跟他算账。

上清细细地给青年擦着眼泪,心中突然时隔多年地再次涌上一点恶趣味:他现在倒是盼着多宝违背誓言了。

不过,不急,等着这小家伙儿再多起几次誓,到时候,等他违约后被自己关到小世界里去,师徒两个才好多多地,一条一条又一条地,慢慢儿地算总账。

那样才有趣呢。

多宝在师父怀里打了个冷颤,又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怎么突然好冷呀?”

上清推卸责任道,“是不是这两天没晒到太阳,体内阳气不足了?”

他伸手推开窗户,叫温暖炽烈的阳光照射进来,抱着多宝坐在阳光里,“这回好些了吗?”

多宝软在师父怀里,搅着手指,大眼睛叽里咕噜,“但是师父还是没说,为什么答应我。”

上清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跟你为什么跟师父提这个要求的原因,是一模一样的。”

多宝痛呼一声,捂着自己的额头,他为什么跟师父提这个要求,那,那自然是……

啊!

青年激动起来,在上清怀中直起身,双手又不自觉子揪住了师父的衣襟,眼睛明亮得好像两颗璀璨的星子,不住地确认着,声音都有点抖,“真的吗?真的吗?”

上清笑眯眯看着他,“总归不会是因为师父疼徒弟,疼到没有了分寸底线,什么要求都胡乱答应。”

嗷呜!

多宝扑上去,伸手紧紧地搂住上清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脖颈处,没一会儿,就又哭得气噎声堵。

上清无奈极了,轻抚青年的后背,“我记得当年我捡回来的,是只小老鼠啊,怎么这会儿变成一条小水怪了呢?”

这么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