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时天正好,风在树梢云在飘,不知不觉时光老,眨眼之间……金猪要跑!
“姐姐就勉力替你管着吧……”
这一锤定音的让于青陌和肖晋荣对望了一眼,然后于青陌就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扁了扁嘴作无奈状。心里却在想,肖大管家啊,这时候正是你大显神威的时候,你可一定要顶住。自己是已经败下阵来了,这位姐姐的拿手好戏,看来就是绕着你,把你绕到跟她一样的状态上,然后用她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肖晋荣在那头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然后看着对座着的姐妹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账册就已经到了于敏君手上,那俩眼放小光的样子,肖晋荣当然明白是什么个意思。当然,自家那太太投过来求救的眼神,他也看明白了。
只是肖晋荣也对于敏君头疼不已,光听着传闻就知道,这位亲家的大小姐是个什么样彪悍的姑娘,他……还真有点惹不起,于是咳嗽了两声,慢悠悠地说:“咳……太太拿主意便是了,小的自当遵从。”
这话让于青陌两眼喷火,看着肖晋荣一脸的鄙视,这个不成器的败家玩艺儿,真是太能拆台了:“肖管家何必谦虚,府里惯常就是肖管家在打理着,一应铺面生意向来是井井有条的,父亲信你,景融也信你,我自然更是信你了。这事,当然还得听听肖管家的意思,毕竟这事儿前前后后都是你在打理,我无非是出个点子,出点份子。”
打太极咩,谁不会啊!她挑了挑眼,看着肖晋荣。
肖晋荣只觉得自己就跟那小白兔一样无辜又可怜,怎么就夹进两女人间的争斗中来了,还是两个都惹不起的:“太太,亲家大小姐要接手新风馆,倒也是件好办的事儿。只是这新风馆毕竟与别处不同,亲家大小姐要接手,还需得先把新风馆的章程背得熟了,且先从小处打理起,要不然会很难上手。”
新风馆的章程……这提议一出来,于青陌就直想冲肖晋荣竖大拇指,这肖管家是真毒啊!那章程左加右改,现在已经细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了,别说背就连看她都眼晕:“啊,肖管家不说,我还真是忘了。姐姐,这新章程倒也好说,我与你细细说了,待到姐姐了然于胸了,再接手新风馆,免得姐姐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由,反倒被那些不开眼的混过去了。”
她其实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这其一当然是新风馆的章程,除非是变态,不然谁也背不出来,就连肖晋荣也只能说出个大概来。这其二呢,是肖晋荣知道,这位亲家大小姐——识字不多,别说背文,就是念篇长些的辞章也磕巴着。
“是啊,太太说得是,一样米养百样人,总有些阳奉阴违的小子让人恨。小的这就去催着平江把新章程发过来,太太细细与亲家大小姐说了,等熟了小的就把新风馆的一应事务交接给亲家大小姐。”肖晋荣笑眯眯地装出无害的表情,暗地里却投给于青陌一个“幸不辱命”眼神。
“那便好,小青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再困难也是要做的。”于敏君想着这章程能有多少,无非就是几张纸而已,虽然她识字不多,但要死记硬背也是件不困难的事。
“那就这样说定了,肖管家,你立马回平江,把新风馆的新章程抄一份发过来。姐姐,这新风馆没几两银钱可挣,倒是劳姐姐替我费这大心,真是辛苦姐姐了。”这一番谈话下来,她就明白了,从前的于青陌啊,那是奉这位姐姐为神啊,只要是于敏君说了,她就得信到骨子里,而且总认为于敏君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啧,强悍的人生啊不需要解释!
张景融却不知是什么时候在门口了,却隐在院墙后面,连朱槿也被他拦住了。起初脸色有些难看,但到后来却是笑了:“你进去吧,不要说见过我。”
虽然朱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总觉得这位爷比自家那太太要明白得多,权衡对比当然是听爷的:“是,奴婢遵命。”
进了院子,朱槿布好的茶点,肖晋荣就借机告辞了,于青陌侃笑着说:“朱槿,你是被哪家的公子哥儿缠住了么,备个茶点都过去了个把时辰。”
这话让朱槿不住地在心里腹诽,被哪个公子哥儿,除了您自个儿屋里那位,还能有哪个:“太太说笑了,奴婢见大小姐来了,当然得备得周全些。奴婢也是久没见大小姐了,分外惦记着呢,今日一见,大小姐是爽健如初,奴婢真真是高兴着呢。”
一片听着朱槿说话,于敏君一边露出温柔和暖的笑,声音跟小轻风一样刮着,铃铃地说道:“朱槿妹妹,都说了别叫什么大小姐,咱们从小一块长大的,叫大小姐多生分呀。来来来……你也来坐着,都是自家姐妹,这么生疏做什么呢。想当初我们还在家里的时候,一起扑蝶、一起绣花、一起出游、一起受罚!唉呀,我们年少时,真是相处得极好呢,这年少的情分最真了,我们可不能淡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