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位方太太抿着嘴笑,分外娇贵华美的头饰让于青陌深深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贵族太太:“十太太这话我爱听,机缘造化,可不是么。在京里您也不惯出府,进出的都是您自**着的京里姑娘,我嫁入京城不久,却也是听过十太太的名儿的。都说十太太清贵雅才,今日见了,果然是不一般的。”
为什么她听着又像是话里有话似的,可她琢磨不出来。
琢磨不出来,只好放弃,转而又笑着把话谈开去,她可不敢多讲京里的事,她现在是方位、人事都不知,出了错可真是找补不回来了:“方太太过奖了,今次在徐城见了方太太,以后咱们要多亲近些才是。我瞧着徐城天儿好,要是方太太得了闲工夫,咱们女人家不妨一道四下里走走,也省得爷们忙工事,我们在一旁闲风闲月的落了单。”
“正是这么说的,爷们说是陪咱们来闲的,可这朝廷里的事儿,却躲到天边儿去也躲不开。咱们妇道人家,也帮不了爷们什么,只能是把自己照管好,就算是替爷们省心了。这尽日无事的,有十太太相伴,倒真是赏心乐事了。”方太太说起话来,听着是谈笑风生,里外干净。可却莫明地让于青陌更加揣着小心了,从而也更让她确定一件事,京城里来的都是不好对付啊!
这位方太太,还真是说来就来,第二天就邀她过院谈天,说是亲手做了些家乡小点,请十太太一聚。开始她还没多想,可去了一看,全是花式的点心,各色各样的都有,哪是什么家乡小点,明明就是道“大餐”啊。
两各怀心思的女人对坐着假笑了许久,各自客套着话儿,等谈了有一会儿后,这位方太太才不经意地说了句:“十太太,听说是见过舍弟了,我那弟弟不成器,还请十太太多包涵着些。”
舍弟?哪位?
她这满脸疑问的模样儿,自然被方太太捕捉到了,只见方太太拿帕子遮了嘴角笑着说:“舍弟连城,前些时候到我这儿坐过,提起见过十太太的事儿。从前多有冒昧,还请十太太见谅则个,舍弟不经事儿,是个莽撞的,冲撞了十太太,我这做姐姐的在这赔个不是。”
说完,这位方太太就起身给赔了个大礼,而于青陌却愣在当场,半晌后才起身扶了方太太,心里直嘀咕:“这阴魂不散的,跟个背后灵一样的,到底要缠到几时去?”
“原来方太太是姓卫的,卫家可是不一般的人家。”说完就不说话了,她现在明白,这说一半藏一半最能把人给招起来。难道就许别人说一般二般,她今儿也说个不一般。
这世上总是以有心算无心的,这方卫氏还真是被算进去了,听着于青陌这“意味深长”的话,似乎是带着无尽余味儿似的。方卫氏在心里寻思,莫不是自家那弟弟真把人给惹得狠了?
“十太太说笑了,卫家和张家同在一片池子里谋个生计,说什么不一般不二般的。卫家是商贾出身,舍弟与我若有不通透的地方,还请十太太宽谅。”
于青陌也不想在这事儿上多作纠缠,这嘴上的原谅说了也没关系,于是又笑着说了几句漂亮话,顿时间一团和气,场面又热络起来了。
不多会儿只听得方太太又说起了京里的事儿:“说起来,近段儿我还见过令妹,令妹如今是肃王妃了,真是不一般的人儿呢,看着都教人羡慕得很。”
得,她又知道自己有位妹妹了,还是当朝的王妃,皇家的媳妇儿。只是这方太太看自己的眼光咱跟看傻子似的,怎么都不舒坦:“妹妹如今自有她的机缘,也不是羡慕得来的。”
“这……本该是十太太的机缘才是啊……”说罢叹气,似是同情着她,又像是怜悯,更像是看着什么弱势群体似的,连带着让于青陌自己都觉得自己该同情了。
只是,她究竟哪需要别人同情了,要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本该是十太太的机缘?机缘?王妃,妹妹?把这些个只言片语组织组织,她就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儿,莫不是当初她本应该嫁给那位肃王,可是临到头来出了什么事,她嫁了张景融,她那妹妹嫁了肃王爷?
也因此,张景融才对她揣着小心翼翼,而且总似是带着歉疚……可张景融为什么要歉疚,这是因何来的?
迷雾重重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