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亦所说的集训是货真价实的集训,她请了一个三人教官小组,全部是退役特种兵,每一个都是一米八以上的个头,肌肉扎实,全副武装往各位新丁面前一站,单凭那股气势就能将人秒杀。
宿舍楼门前就是主要训练场地,标准四百米操场,煤渣跑道,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
众人领了训练服,原地换装,一群精光赤膊的年轻男人让舒亦在旁看得哈哈大笑。
严黎是被楼下喊声震天的口号声吵醒的,睡眼朦胧的趴在窗边往下看,二十多人的迷彩小队兵不成列马不成行,就像一堆被人捅了老巢的蚂蚁在跑道上奋力冲刺,一个军官摸样的男人拿着大喇叭在后面边赶边骂。
他顿时清醒,动作神速的去了水房梳洗干净,赶到操场边上,找到蹲在一边笑得不亦乐乎的舒亦:“舒小姐,这种训练强度有必要吗?”
“十二圈而已,五千米都不到,不用为他们担心。”舒亦满不在乎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扭头冲着操场上一帮搏命奔跑的新丁大吼,“是男人的就跑快一点儿!要不要跟我比一比啊!”
被一个女性当众嘲笑极大的刺激了化身新兵的男人们的自尊心,竟然集体回吼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是”,然后不要命似的往前猛冲。
严黎看着他们身后的一路烟尘,只得悻悻的打算回宿舍继续睡觉,谁知舒亦一脸神秘的凑上来,低声对他说:“严黎,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选邹哲演这部戏?”
他就停住脚,诧异的看着她,想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
“跟我来。”舒亦脸上笑容愈加扩大,对着他勾了勾手指。
严黎就这样被她哄进布置成小型影院的原会议室,投影仪开着,一块长方形的白色光晕印在墙上。舒亦把他带进去,大致教了怎么操作,从房间一角的柜子里翻出一叠光盘给他,就借口另有他事,留严黎一个人呆在空荡昏暗的观影室中。
严黎接着那点幽光看着手中没有封面的光盘,数量不多,没有外壳,光盘正面上用油性笔写了片名,都是邹哲的电影,还有三部电视剧,其中一部《深潜》正是舒亦自己执导的。
他想起自己还真的没有完整看过邹哲演的片子,就先挑了那部处女座《树魂》来看。
舒亦选的音响效果很好,片首曲是纯音乐,暗藏着激荡的那种,镜头从一大片无边无际郁郁葱葱的苍绿树顶上滑过,不是很稳定,微颤的视野很快将人吸进去。
严黎终于知道邹哲为什么对关内的乡下如此熟悉,因为这部片子里他就饰演一个出身乡村的新兵,说一口流利的的方言,如果没有字幕,他根本无法听懂。参展电影必须启用演员原音这一点严黎还是知道的,所以影片中的一字一句都是邹哲亲口说出来的,再配上生动鲜活的极具地方特色的身体语言,严黎简直难以相信电影中那个人真的是邹哲。
影片情节很简单,邹哲从一个懵懂天真的高中毕业生逐步成长为能够照顾新兵,与长官油嘴滑舌的老兵,然后在几乎被遗忘的边关小站,独守一片老林。结尾的画面他有些熟悉,邹哲拿最佳新人奖那年从电视里看到过的剪辑,全身苍绿的年轻军人跟一片老林一起迎接朝阳,在温暖的金芒中长久的驻立,一个人的坚守,几近天长地久。
于是严黎恍惚觉得那个小兵原来是邹哲本色出演,两人一样信念坚定,难怪第一次出现在大屏幕就获人激赏。
他又看了邹哲出道第一年拍的两部电视剧,都是偶像剧男二号,一个是嚣张乖戾崇尚校园暴力,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却魅力不减的公子哥儿,一个是温柔细腻苦恋女主角的痴情学长。两个角色性格迥异,但有一点相同,那就是邹哲在剧中漂亮得无以复加,连殴打他人或者被人围殴的镜头都拍得像mv一样或热血沸腾,或唯美煽情。
严黎被老掉牙的剧情弄得牙酸,拿着遥控器不断快进,脑中只剩邹哲那张漂亮面孔,偶尔闪过染血挑衅的不驯眼神,或者专注凝视的深情双眸。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