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个眼色,有捕快呈上一个盖着布的托盘,隐隐泛着臭气。陶大人掀开盖布,里面是一把刀,刀身窄长,刀柄老旧。
王砚道:“这把刀是下官命人在来喜班茅厕粪池中寻到,已比对过,应该就是凶刀。”
陶大人呼了一口气:“张屏啊,这是你的刀么?”
张屏道:“正是学生丢的那把。”
李七嘶声道:“刀是他的,为何要说凶徒是草民?”
王砚脸色一变,喝道:“大胆,你这刁徒,偷刀行凶,以为能瞒天过海?还在妄自狡辩!本部院已询问过,金礼发被害之前,有学徒看见你出了屋子。金礼发快醒了,凶手是谁,他应该知道。我劝你快快招供,莫要等大刑伺候!”
李七浑身筛糠般地跪着,冷汗一颗颗地冒下来,他自然知道,这个公堂上,陶尚书尚在其次,真正难对付的是这位当朝太师长子王侍郎。就算王侍郎随便拉具尸体来说是他杀的,立刻把他砍了,恐怕他也只能认了。
事到临头,不能不说实话了。李七咬了咬牙,两眼一闭,颤声说:“大人,草民招供,此事草民并非主谋,主谋是那罗领!”
罗领骇然道:“李七哥,你我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为何要诬陷攀附?”
李七冷笑道:“你当我是傻子么,你指使我做事,我自然要留些证据,岂能最后罪名我背,你却落得干净?”向堂上叩首道,“尚书大老爷,侍郎大老爷,草民屋中一个地方藏有罗领给我的几封书信,他让我找人仿照金礼发的笔迹誊写,再用方法做旧,当作昔日金礼发勾引璃娘的证据。”
捕快到了李七房内,果然找到了那几封书信。
李七也不是善茬,为防备罗领给他的书信不是亲笔所写,谎称自己记不得顺序,让罗领当他面在信纸上标了顺序。
笔迹清晰,无可辩驳。
证据上堂,交由陶大人过目。陶周风叹息道:“罗领啊,看来凶手就是你,当年杀璃娘的,是不是也是你,所以你才要杀金礼发灭口?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贪图妇人的美色,犯下如此滔天大恶,你对得起苍天,对得起世间,对得起你的爹娘吗?”
罗领面泛青紫,双目布满红丝,高声道:“我没杀璃娘!我是要为璃娘报仇!是他们杀了璃娘!居然还把此事写成戏来唱!”猛然扑向张屏,“你这书生,我倒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害死璃娘的罪魁祸首是金李氏,我一直都当是她那个泼妇的娘!”
几个差役上前按住罗领,张屏垂目看着他,面无表情,目光却有些怜悯。
“杀了璃娘的,其实还是你。若在下没有猜错,你怕她不肯和你走,直到最后,都没对她说实话,她在不知情时被你下了麻药,却被家人当作真的鬼怪作祟,烧了尸体。听你方才言语,金李氏的弟弟与母亲之死,是否也与你有关?”
罗领沉默片刻,神色变幻,忽然凄声大笑:“哈哈,不错,是我干的!那老娘们,就是她,出头请了神婆,说被神怪迷了的孽身留不得……他们活活烧死了璃娘!我就先弄死她儿子,再弄死她!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