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回头看她，她眼里的温柔尽显无疑，稍稍有些动容，她依旧冷漠的说道，“谢谢，不需要。”

看着她寒冰一样的脸，向亦双心里莫名的烦躁，她无法忽略这个初次见面就带她走出崩溃边缘的孩子，无法忽略这个放纵任性却心思细腻处处为人着想的小孩，无法忽略她倔强要强默默流泪时无助的容颜，这个处处让人心疼的孩子，无法忽略。沉默了许久，她抱歉的说，“对不起，以后你不想说的事我不会再提。”

那些话，真的不是她的本意。‘关心’，这个词似乎离她太过遥远，远得离她足足有四年，四年前莲姨死了，自她死了之后就再也没人会对她说一句嘘寒问暖的话。她在意，很在意为什么向亦双会对她这样好，要知道这样的温暖会让她迅速沉溺迷失自我，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她似乎向来都是这样，对着漠不关心的人可以油嘴滑舌一遍遍的说着违心的话，可是对着那个女人，对着那个她真正在乎的人，她总是将自己武装起来，带着尖锐的刺毛。也许她就是这样，在在乎的人面前永远会暴露出自己的缺点，像只炸毛却毫无威胁力的小猫，只能保持着最后的自尊。周楠转过身来，幽黑的双眸深深凝视她，“没有以后……没有以后。”

“你们两个，快点下去，还站在那干什么！”

周楠面无表情的瞥了肥婆一眼，伸手将向亦双往反方向一推，“你回去。”

对这样反常的举动，向亦双只觉得是周楠敏感的拒绝着外界对她的一切关注。她没有动，她担心小鬼的身体，害怕她会突然晕倒在无人的地牢里。她朝着肥婆走去，脸上又恢复为平静无澜，“她叫我下去。”

周楠站在向亦双身后，拧紧了眉头，她其实，知道下面等待她们的，是恶魔的血盆大口，可她已经不在乎了，她只是害怕向亦双会被拖累。终于，她闷声警告，“不要下去！”

她声音里掩饰不住的焦急让向亦双诧异，“为什么？”

周楠抿了嘴没有说话，远处早已不耐烦的肥婆踱着步子朝这边走来，周楠终于从紧闭的牙关里挤出三个字，“不要去。”然后快步将她抛离身后，挡在了肥婆面前，“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肥婆手上的电警棍抵在了周楠的腰上，用力一推，她吃疼的往前挪了两步，“你们俩都得去。”

周楠回过头，瞪红着眼睛看着肥婆，眼见就要冲到她面前与她扭打一番，向亦双及时的挡在了周楠面前，抓着她握拳的手，“走吧。”

看着她淡漠的眼神和语气，周楠气结，一甩手，径直往前走着。

肥婆不屑的轻笑，“可以啊，都学会抱团了。”

地下室的厚重的门沉沉的关上，两人走下台阶，狭长的走道里，虎妞等已经久候多时。向亦双放下水桶，从里头抓起一只毛刷拎在手上，周楠眼角瞥到这一幕，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暗叹，这女人好天真。

“小鬼，我对你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借着昏暗的灯光，依稀看得见虎妞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手里撑着拐杖，小腿上缠着绷带，轻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