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文蓁从分行回来的时候,大堂经理说有位陆先生找她,说这人刚开了卡,从行外转进来五百万,与许经理聊了聊,然后一路从经理办公室聊进了行长办公室。

管文蓁预感大事不妙:陆呈锦来找她麻烦了。

她y着头皮走向行长办公室,门开着,里头五个人齐齐望过来,招呼道“回来啦。”

她就目瞪口呆——好多人啊。

憨厚可掬的陈行,大智若愚的马行,对公的周经理,对私的许经理,和怡然自得的陆呈锦。

陆呈锦就是要这个效果,他今天特意打扮过,连发型也是上午去美容院吹的,在一群人中格外光鲜。

他看了眼表,和管文蓁搭话:“你们中午几点休息?我等你吃午饭。”

陈行也看一眼时间,说:“一般十二点。但不差这一会儿,你们去吧,我送你们出去。”

一群人就都到停车场。周经理懂车,盛赞陆呈锦的车如何如何好,又聊了几句才走。

管文蓁看着他们走远了,稍微松一口气,偷瞄陆呈锦一眼,觉得他瘦了些,略显憔悴,愈发有禁yu气质,很容易让自己见se起意,重蹈覆辙。

她低下头,小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姨说你在a行上班,我去分行问了一下,分行的人告诉我你在这里。”他微微一笑,“多亏你有名,他们说你是行里最漂亮的小姑娘。”

管文蓁有点懊恼地想:我们银行员工对同事的ygsi保护意识真是有待提高。

她咽了口唾沫,有点犯怵:“……谢谢表哥看我,但我是轮岗,不挂业绩,过两天也不知道在哪。表哥以后有什么事,对私找许经理,对公找周经理,就不用找我了,”

陆呈锦拉开车门,就两个字:“上车。”

“我不去,我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了我也是你哥哥。”陆呈锦挑眉,“你们新增一户私行奖励三千块,请哥哥吃个饭也不行?”

管文蓁想了想:“那你把卡号给我,我回头把钱转你卡上。

不料陆呈锦立即掏出刚办的银行卡:“转吧,现在就转。”

管文蓁无语,心想你还差这三千,又想,我也不差这三千,当即掏手机给他转了。

陆呈锦只是想要管文蓁的银行账号。

他看了眼手机,从转账记录里选择这三千元,划到最下面的”给对方转账“选项,心想真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他要立刻给她砸钱,砸得她见钱眼开。

一通c作后,他发现一个问题:“绝了,你们银行一天只让我转一万。”

管文蓁本着职业jg神同他解释:“新开卡有一万不错了。之后应该能自动到一百,再往上就要u盾……”正说着,收到短信提醒,说自己活期存入一万,汇款人陆呈锦。

她莫名其妙:“你g嘛?”

“你学校旁边那套房,我找人租出去了,一年扣税加管理费,到手还有三万六。美元我留着,折人民币给你。”

“我不要。”管文蓁试图跟他划清界限,“你买的房关我什么事。钱你自己留着,我现在就给你转回去。”

“你转回来,我就天天来这找你。”

“你有病啊?”

陆呈锦微微皱眉,一抬手,吓得她身子一缩,退了半步:“我错了!”

“你头发上粘了东西。”他无奈地解释。

果然,他从她耳朵上方捏下一块亮片,大概她刚才在分行拍宣传片时粘上的。

他继续道:“这房子从我买下来到现在,四年房价涨了六成。当初要不是你上学,我也不会买,相当于你帮我赚的。我将来卖了赚差价,中间租子就归你了,算你的分红。”

管文蓁心有余悸,态度恭敬了许多:“那我先收着。但我不会花的,你什么时候想要就找我拿。”

陆呈锦又叫她上车。

管文蓁摇头:“我真的不去。去了我又想做你nv朋友。我们没有好结果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成熟一点,找个正经对象谈谈。别来招我了。”

陆呈锦和颜悦se:“哥哥下午有事,一会儿就要走了。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陪哥哥随便吃点,哥哥早饭还没吃呢,要饿si了。”

他们说话这一会儿功夫,停车场出出进进数位同事,都好奇心挺重,打量管文蓁,打量陆呈锦,打量陆呈锦的车,有的人走过去了还回头多看两眼。

管文蓁不想跟他在这现眼,说:“这儿没什么吃的。你非要吃就吃麦当劳吧,就在对面。那边商场有停车场,赶紧把你车挪过去。”

车门一关,二人独处,管文蓁的气势顿时矮了一截儿。

她十分心虚。

半年前她偷跑回国,在机场通知陆呈锦分手,之后拉黑他联系方式,不知他作何感想。

那会儿陆呈锦已经帮她在美国找好实习,在办工签,不知道进度办到哪里。

换位思考,她能被自己气si。

管文蓁坐在副驾,从后视镜偷瞄陆呈锦一眼,心想表哥真是好涵养。

又想,这叫扮猪吃老虎,自己不能上当受骗。别看陆呈锦现在好说话,一旦恢复关系,主动权还不立马回到他手上,到时她嗷嗷哭着求饶,pgu也要被他打开花。

想到陆呈锦可能要教训自己,管文蓁就有点犯怵,又有点期待。

她视线悄悄下滑,落在他c作方向盘的手上,那双大手宽厚有力,小臂粗壮结实,一巴掌就能把她pgu打得高高肿起,鬼哭狼嚎,她要是敢逃,立刻就会被抓回去,sisi摁在腿上……

管文蓁愈发懊恼:我真他妈没点出息。

另一头,陆呈锦自从说动管文蓁上车,觉着已经拿捏住她,不禁心中狂喜,险些喜形于se,一路深呼x1,提醒自己沉住气。

等到停车场,他才再度开口:“小姨之前让我帮你问工作的事,还需要吗?”

管文蓁就怕他问着这个。

她回国求职屡屡碰壁,其实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那个一张嘴叭叭叭的爹,当初叫她回国时夸下海口,说有这关系那关系,让管文蓁先随便找着工作,找不到了他自会出马,x脯拍得啪啪响。

后来管文蓁总共拿到两个offer,一个私企,她爸说绝不能去;另一个就是x行管培生,她爸也不满意,嫌不是四大行,又说管培都是假的,最后不是销售就是柜员。让她再找。

彼时招聘季已到尾声,管文蓁大怒,放话说“你找,你找得到我立马去”。管父上蹿下跳一个星期,发现他能给nv儿能找到的工作就是个外包的大堂经理,连正式员工都不是,这才哑火,庆幸nv儿接了银行的offer,又在家怨天怨地,说自己的狐朋狗友不是东西。

这些心酸,管文蓁自是没脸跟陆呈锦抱怨。

于是道:“不用了,我现在轮岗,先看看定岗在哪。要是能去后台就挺好的,去不了……也没有关系。”

陆呈锦问:“什么时候有结果?”

管文蓁就有点丧气:“不知道呢。可能要个一年半载吧……”

其实和她同一批入职的管培生里,有两个人已经转入中后台。‘能进的早早就进了,不能进的以后也进不去’,她在网上看人家这么说,觉得自己前途渺茫。

陆呈锦原是盼着她不要太顺心,但见她真的丧气,又开始心疼。

他换下一个话题:“哥哥下周一去香港,你有什么想要的?哥哥带回来。”

管文蓁说:“我不要。我让你带,你又不收我钱。”

陆呈锦笑笑:“那我要是收呢?”

管文蓁想了想:“要不你帮你小姨带条项链吧,我工作赚钱了,一直想给她送个礼物。”

然后她忽然想起陆呈锦还在自己黑名单里,要怎么把款式发给他?

陆呈锦问:“你自己不要?”

管文蓁坚定地摇头:“我不要。”

陆呈锦望着她微笑,颇意味深长。

管文蓁心里发毛,说:“我是不想要,不是买不起。你不要误会。”

然而她工作以后不愿意花父母的钱,其实还真买不起。

陆呈锦说:“不急,你想好再跟我说。”

管文蓁看他满面春风,仿佛心情甚好,忽然有些难过,心想:凡事只有我求他,没有他求我的。以后不能这样了。

她想到自己母亲:妈妈知道我和他乱ga0,会伤心si的。妈妈不忍心怪我,只会怪他,可能杀了他的心都有。然而当初是我g引他在先,追求他许多年,他拒绝我无数次,狠狠教训我,我反而更喜欢他,非要跟他好。唉,我现在也还是喜欢他。

她咬咬牙,狠心道:“我现在就想好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以后没什么事,我们也不要联系了。”

管文蓁起身yu走,陆呈锦也站起来。

她板起面孔:“你不用送我,我想活动一下。散步回去,十分钟也就到了。”

她觉得自己今天表现得很好,既没有重蹈覆辙,也没有与陆呈锦撕破脸皮,一切非常t面,符合成年人的处世之道。

而陆呈锦看出她口是心非,心想:这么不听话,该叫你长点教训。

耍狠谁不会啊。

他重重叹了口气,演得悲伤又绝情:“好。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就这样吧。我不会再找你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抢先一步转身离去。

管文蓁呆在原地,一时百感交集,什么?就这样?明明是她提的分手,怎么好像她被甩了一样。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管文蓁数次起身,数次坐下,头昏耳鸣,喘不上气,仿佛五脏六腑绞作一团,过了很久才有力气离开。回银行时哭了一路,下午上班神志恍惚,到晚上更是痛彻心扉——伤心竟然能让一个人的心脏产生物理上的疼痛,令她深感不可思议,同时担心自己猝si。

夜里好不容易入睡,梦见她呼天抢地求陆呈锦帮忙,而陆呈锦视她与陌生人无异,说:“关我什么事?”

管文蓁“啊”一声惊醒,惊出一身冷汗,慌乱中掏出手机,添加了陆呈锦好友,翻翻他朋友圈,见清一se是工作内容,没什么好看。

再入睡,又梦见管母提刀要和陆呈锦拼命,管文蓁再次惨叫惊醒,又是一身冷汗,缓了缓,掏出手机把陆呈锦删了。

之后几天上班,管文蓁一是伤情,二是睡眠不足,总有点儿心不在焉,许经理见状脑洞大开,认为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周一中午管文蓁被陆呈锦带走,遭遇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

她把这猜想和同事分享,同事纷纷觉得有理。谣言不胫而走,后来惊动分行领导,连续几周反复在大会强调“见客户必须两人结伴同行”。

再说和管文蓁同一批入行的新员工里,有两个小孩儿实习完直接在分行中后台上班。

其中一个叫周天雪,英国研究生,面试时站管文蓁后面,和管文蓁带一样的项链,就聊起来,加了好友,后来新员工培训和团建总在一起组队,和管文蓁关系不错。

另一个叫曲杨思,是现任行长的老乡,美国研究生。她工作上和周天雪有交集,混得很熟,两个人总一块儿约饭约酒。曲杨思也参与拍宣传片的拍摄,期间和管文蓁多聊了几句,发现两人同月同日生,管整好b曲小两年,曲一高兴,认下管文蓁做妹妹。

曲杨思ai热闹,再和周天雪吃个饭喝个酒,就总把管文蓁也叫上。

管文蓁十次里能拒绝七八次——一来她不在分行,和她们聚会还得打车,很不方便,二来觉得自己跟这两人不是一个圈子——周天雪还罢了,曲杨思是十分的不怕露财,换鞋包首饰的速度领先全行,又喜欢背后评头论足,管文蓁嫌她有点幼稚。

这周她们俩又约管文蓁喝酒,说分行某某部的谁谁谁,谁谁谁约她们,“你也一块儿来吧。”

管文蓁说:我都不认识,去g什么。

她们说:你不认识他们,他们认识你。又说:大家同事之间,多交朋友总是好的。

管文蓁就答应下来。

管文蓁也有点幼稚,提前一晚思考明天穿什么才能不叫人小瞧。

周和曲的衣服还罢了,鞋包首饰似乎只用一线大牌。

管文蓁也有不少牌子货,但除去陆呈锦买的,就不多了——管父管母虽然很舍得给nv儿花钱,自己却从来不穿牌子货。管文蓁看父母这样朴实,耳濡目染,也很乐于节俭,不肯花父母的钱买奢侈品,反倒是管母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怕nv儿被人欺负,逢年过节会拉着她添置些行头“撑场面”。

她盘点一下库存,鞋是有了,妈妈上个月买了双给她做生日礼物;包也有了,半年前妈妈买了个给她作工作礼物;首饰也有,但都是上大学前买给她带着玩的,略显小家子气。

管文蓁望着首饰盒无语:贵的,全是她在国外刷陆呈锦的卡买的。

又觉得好笑:所以当时妈妈总想给我打钱,她以为我用生活费买这买那,怕我悄悄饿si。

第二天管文蓁到底是带了陆呈锦给买的首饰,心一横,脖子一个loop,手腕一个满天星。

到支行那一刻起,她的心态就开始剧烈摇摆,一会儿觉得自己用力过猛,一会儿觉得自己小家子气,这点东西都戴不踏实。

上班中途许经理夸她链子挺好看,问是不是某某某宝,她有点尴尬,说不是,许经理追问她是哪个牌子,她就更尴尬了,说某某某某顿,许经理说什么顿?她简直尴尬的要发疯了,嘴上重复一次,心里祈祷许经理千万不要去查价格。

又把行服的袖子拽了拽,sisi挡住手上的镯子。

转念一想,许经理或许会以为她带的是假货。抱着这个念头,她反而平静了许多。

下了班,管文蓁先去分行跟曲杨思她们会合。

刚见面,曲杨思就看见了管文蓁的项链,问她在哪买的?日本哪一家?什么时候买的?原价多少?退税多少?还买了什么?

又说:“你在支行带这个,不怕闪着客户。”

管文蓁说:“那不至于,客户有钱人多得很。但我已经后悔一天了,这破班配不上它。”

她们走出分行大楼,看见下雨,曲杨思立刻嚷嚷打车,说她的鞋没贴底,踩不了水。

大家目光就到脚上去,见周天雪和管文蓁穿的虽然也是一线品牌,但是运动鞋,倒不妨碍。

曲杨思问管文蓁:“你在支行还能穿运动鞋?”

管文蓁说:“不能,我下班换的。”

曲杨思噢一声,掏手机打车,又问她俩鞋在哪买的?哪个sale?人怎么样?在人家手上买过包没?要不要等?一般等多久?

正聊着,见某委的李书记和一个同事从分行出来,门口有车接他们。

李书记刚过三十六,是分行顶层上班的大领导中最年轻的一位。形象不错,非常周正。

管文蓁她们三个小姑娘跟他打招呼,李书记就问她们怎么站这儿,下班了?

听说他们去新广场,李书记诧异道:“不是走过去十分钟就到了?”

曲扬思说:“我们懒。”

李书记就笑,说要不是少一个位置,我就给你们顺过去。

管文蓁她们仨嘿嘿嘿的笑,说不用,这哪行呢,而且我们车马上到了。

李书记便上车走了。

李书记前脚走,后脚周天雪说:“这位还没结婚呢。”

曲杨思大笑:“你有想法?”

周天雪说:“我有男朋友。”然后朝管文蓁笑:“你是不是有李总微信?”

管文蓁说:“你也有啊!”

周天雪就嘿嘿嘿的:“我有事儿才找他加的。他参加我们部门活动来着。你是怎么加的?”

“我也有事。”

“你有什么事儿?”

管文蓁正说不出个所以然,边上曲杨思说:“他还是算了,他有瓜。一会儿我跟你们说。”

上了车,曲扬思说:“我也是听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们别说是我说的。大概是他之前在b城,跟一员工谈,肚子都大了,结果分了,然后他去年调过来,不知道跟这事儿有关系没有。”

周天雪和管文蓁目瞪口呆,说:不能吧?李总看着一身正气。

曲扬思不屑:“正什么气啊,他们这些条件挺好但是一把年纪没结婚的,哪个老实,背后都有故事。”

又说:“反正我是坚决不找ga0金融的。太乱了,一个b一个乱。”

管文蓁想到陆呈锦:ga0金融的,条件不错,一把子年纪没结婚,也确实背后有故事,故事还挺惊世骇俗——跟亲表妹有一腿。

管文蓁没想起陆呈锦还罢,想起来了就满脑子都是陆呈锦,挥之不去。

上了车,曲杨思瞥见管文蓁的镯子,说自己有个四钻的,又说起她部门有个神人,某次看见这个镯子,说正想找代购买个一样的,让她借来试试尺寸。

“……我都呆了,说拿不下来,她说‘不能解开吗’,哎呀妈我当时都要笑si了,说‘你给我找把起子?’”

曲和周在车里笑成一团。

管文蓁对曲杨思部门的人不熟悉,问:“哪一个啊,短头发那个吗?”

曲说:“不是,是到处背假包的那个。成天说找代购买这买那,每一个都拿到办公室开箱,开出来一个b一个假,我都无语了。“

周天雪说:”可能是莆田的代购。”

她们俩又笑疯了。

管文蓁就想,香港,陆呈锦下周一要去香港。

到喝酒的地方,对面三位男同事都挺健谈,聊分行的俊男美nv,谁好看谁不好看,谁b较好玩,谁身上有瓜。

管文蓁花式走神,脑子里左一个陆呈锦,右一个陆呈锦,看对面三个男同事,哪一个都不如陆呈锦。

她心想:b陆呈锦条件更好的我是遇不到了。遇到了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

又想:我有什么好的,陆呈锦为什么喜欢我?他喜欢好欺负的罢了,要能完全被他掌控的那种。他眼光高,既要人品家世才学都不错,还要长得漂亮。可是满足条件的小姑娘有几个能低声下气受他摆布?就算有,估计他也不放心。他这个人疑心病那么重,从前他读大学时有小姑娘喜欢他,他担心人家另有所图,现在更有钱了,只怕谁都信不过。

不知不觉一杯酒见底,管文蓁突然被点名,原来他们聊到管文蓁身上,说她是新一任行花,b前任行花漂亮,前任行花就是个鞋拔子脸,还整容。

曲杨思说:“真的吗?整了哪里?我看不出来。”

三个男同事说绝对整了哪里哪里,分析得头头是道。

曲就给管和周递眼se,意思是‘我说金融男不能找吧’。管文蓁走神,周天雪说:“哈哈,我的妈。”

大家又问管文蓁:“听说有客户sao扰你?”

管文蓁莫名其妙,说:“约饭的有,sao扰谈不上。”

曲杨思接过话,说管文蓁太漂亮了,在下面容易被人盯上,让他们回头哪儿有位置帮忙把她捞上去。

管文蓁留意到她说自己是“上面”,说支行是“下面”。心里有点膈应。

那几个男大笑,说管文蓁这样的,在分行才容易被人盯上。又说在支行,只要有业绩连行长都怕你,在分行则要看人脸se,每天除了上班还有一堆破事,压力很大。

管文蓁又想到陆呈锦,他在陆道集团当打工皇帝,表面光鲜,背后照样一堆破事。

很久以前,她有一次闹脾气,赶上陆呈锦加班加到崩溃边缘,居然把他气出眼泪——当然,事后她付出了非常惨痛的代价。

近来网上有小道消息,说陆呈锦他大伯力挺他接班,其实稍动脑子就知道是假的。陆呈锦是外籍,在陆道本部最多做到合伙人。再者陆道集团是他大伯创立,他三叔发展起来的,和他亲爹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接班,他大伯和三叔的儿子们作何感想?他堂兄b他早进入公司六年呢。

管文蓁越想越觉得陆呈锦不容易:小学被阿姨猥亵,中学被外国人欺负,亲爹奉行棍bang教育,亲妈在外面找狗……好不容易回国读书,又摊上自己这么个表妹。被表妹g引,被表妹抛弃……现在还要给亲戚打工,之前在国际部也罢了,山高皇帝远,还算自在,现在回国,左一个大伯右一个三叔,左一个堂哥右一个堂弟的,多闹心。

然后她突然想到,陆呈锦回国,说不定是就为了找她。

那她真是罪该万si。

差不多十点半,酒局散了。

管文蓁想直接打车去陆呈锦家,但觉得自己上一天班,又出来喝酒,身上不是很g净,于是先回家洗漱,收拾完将近十二点。

翻出陆呈锦家门钥匙,管文蓁问自己:还去吗?今天不去的话,明天是周末,周末他可能有安排,不一定逮得着人。下周一他到香港出差,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还是今天去吧!

她一冲动,打个车就杀过去。出了电梯,没敢直接进屋,等在入户门外,心想:他要是不在家呢?要是还有别人在家呢?nv朋友也罢,要是姨妈在这才好笑呢,大半夜来找表哥,我要怎么解释。

正胡思乱想,门开了。管文蓁和他对上视线的瞬间,气场就矮了下去。

她讨好地笑了笑。

陆呈锦有点诧异,看了她一会,逐渐皱眉,仿佛不想让她进去。

管文蓁心里犯怵,想起来在美国时是自己甩了他,在麦当劳却是他甩了自己,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上门和好,哥哥就会跟她和好?

她低下头,小小声叫他:“哥哥。”

陆呈锦沉默半晌,问:“来做什么?”

管文蓁更小声说:“来和好”,说完听见陆呈锦冷笑一声,慌忙补充道:“我知道错了。”

殊不知陆呈锦是大喜过望,兴奋过度,好一会儿才把持住情绪。

他故作y沉道:“进来。”

关上门,陆呈锦脑子飞速运转,在哪里办事b较好?客厅?但工具还在卧室柜子里锁着。

一回头,见管文蓁手足无措站在那里,满脸惊惧,像个弱小的动物,他就更高兴了——想把她pgu打烂,看她害怕得发抖,听她大哭求饶……

他深x1一口气,平静道:“你先去洗澡。”

管文蓁忽然有点无语,想起陆呈锦的规矩:回家第一件事先洗澡。自己受其影响,现在也有这个毛病。

她回答:“我刚才在家洗过才来的。”

陆呈锦更加愉悦。

管文蓁跟着他进房间,看他从衣帽间拽出一个登机箱,开锁,取出一把木拍——其实是个炒菜的铲子,巴掌大小,平平整整,手柄约八寸,炒菜估计不好使,打pgu倒很顺手。

管文蓁脸一红,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哥哥…我想跟你和好,但是不想跟你玩这个了。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打我。”

陆呈锦平静地扫她一眼,她心一沉,想:我完蛋了。

陆呈锦依旧好心情,将木拍放在床头,自己在床上坐下,慢条斯理地卷着袖子:“我为什么要打你?”

管文蓁就无话可说。

他自问自答:“噢,因为你不听话。”

“……”

他微笑:“你是不是不听话?”

管文蓁眼泪都快下来,小声说:“不是…”

陆呈锦就招手,示意她趴到腿上来。

管文蓁害怕得要si,几yu崩溃:“不要…哥哥,我不要…”

换做从前,陆呈锦听见她说不要,哪里跟她客气,早上手了——把人拽倒,k子一扯,啪啪开打。她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但陆呈锦今晚心情实在是好,乐意再陪她周旋一会。

他说:“你是不是好孩子?”

管文蓁答:“是…”

“好孩子要不要听哥哥的话?”

“要…”

“那要不要打pgu?”

“…”

陆呈锦像逗小动物一样,拍了拍手,张开怀抱:“听话,过来。”

管文蓁泪汪汪地挪到他跟前,他捋了捋她背心,又夸她:“好孩子,真听话。”

然后施加力道,半引导半强迫,让她趴在自己腿上。

“好乖,真是好孩子。”

管文蓁瑟瑟发抖,刚趴下就开始掉眼泪。

陆呈锦不紧不慢,将她裙子撩到腰间,内k扯到膝盖。“会很疼的,忍着。”

他扬起手,狠狠打在她pgu上,第一下就疼得她几乎跳起来。

“……哥哥,啊!”她很久没有挨打,已经忘了有多疼。

陆呈锦愈发用力,连续落下巴掌,她整个pgu迅速红肿起来。

太疼了!她不敢大力挣扎,但实在太疼了,疼得她忍不住想逃,想伸手挡,扭来扭去,盼望躲掉一下也好。

陆呈锦扣住她的手,压着她的腿,“不听话是不是?”他拿起木拍,毫不留情地继续惩罚。

“啊啊啊”管文蓁疼得大哭,“哥哥我错了……啊!”

整个房间都是打pgu的声音,打pgu的声音这么响!啪啪!她pgu越来越疼,求饶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哥哥我错了,哥哥,哥哥我不敢了!啊!哥哥…哥哥…”

她的哭喊渐渐盖过打pgu的响声。

管文蓁怕邻居听见,一边鬼哭狼嚎,一边羞得面红耳赤。

陆呈锦突然停手,问:“错哪了?”

她一惊,准备好的说辞也忘了,语无l次:“回,啊,我不该回国……”

陆呈锦说:“错了。”

啪啪啪又是重重三下,疼得她弹起身子,注意力全在疼痛上,几乎无法思考。

“我……我不该瞒着哥哥回国……不该跟哥哥分手,不该删除哥哥微信,还拉黑电话……”

陆呈锦又打了她一下,问:“还有呢?”

她答不上,他提醒道:“我周一找的你,今天周几?”

“……周五……周六!啊哥哥我错了!”她pgu上又挨了六下,疼得直冒眼泪,嗷嗷大哭。

陆呈锦把她拉起来,看她哭得红彤彤的小脸,被汗水沾sh的头发,泪汪汪的眼睛。

他就有点“不妙”。

“哥哥。”管文蓁没太站稳,顺势扑到他怀里,呜呜咽咽一会,小小声问:“……哥哥还喜欢我吗?”

她的身t温暖,柔软,有好闻的味道,陆呈锦抱着她,感觉自己飘忽了半年的灵魂安稳落地,心里非常踏实。

“哥哥ai你。”

他说着,愈发“不妙”,管文蓁坐他腿上,自然感觉到他的变化,逐渐得意地g起嘴角,小心翼翼地亲了亲他,得到他的默许,便越发放肆,在他身上不安分地动来动去,蹭的他k子都有点水迹。

陆呈锦好笑又好气,他原计划认真教训她一顿,哪想到这么快就要到下一个项目。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你最好听话一点,哥哥今晚不是很高兴。”

次日管文蓁醒来,头晕脑胀浑身酸痛。忽然听见陆呈锦在外面跟nv人说话,只当是姨妈来了,一激灵,困意全消,惊得不敢下床。

过一会儿陆呈锦进来,解释说是ga0卫生的阿姨,已经g完活走了。

管文蓁就想起陆家的“保姆惊魂”——一个三十不到的小保姆,先在陆呈锦大伯家,祸害了大伯的儿子陆世镜,后来陆世镜到新加坡读书,保姆赋闲,被推荐到陆呈锦家再就业,又祸害了陆呈锦。

陆呈锦父母心大,东窗事发时,第一反应竟是儿子作怪,把保姆开除,爆揍陆呈锦一顿了事。几个月后才寻思出不对劲,让大哥大嫂问陆世镜,果然陆世镜也被弄过,受害年纪更小。待要报警,保姆早跑了,陆家长辈一合计,与其闹大不如息事宁人,最后也就作罢。

说起来这事儿又和管文蓁有些关系——本来他们的外婆程老太太住在陆呈锦家,能看着保姆,就因为那一年管文蓁出生,外婆到她家照看她,陆呈锦家的保姆才缺乏监管,无法无天起来。为此管文蓁的母亲总有些愧疚,觉得自己生孩子间接导致了外甥遭遇不幸,一直对陆呈锦格外好。

管文蓁想起这茬,挺微妙地看陆呈锦:“你还请阿姨呢?”

陆呈锦一愣,说:“怎么?”

管文蓁说没怎么。

陆呈锦马上反应过来,有点诧异:“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次回来才知道的。”管文蓁跟他解释:“之前姥姥不是做手术吗,表妹没人接送,妗子打电话给我妈,说你妈不让她请保姆,让她把她爸弄过来看孩子,把她愁的。我好奇为啥,我妈就告诉我了,说你妈立誓保姆一概不许进门来着。”

陆呈锦说:“她发过的誓多,做到的事少,谁信谁倒霉。我们后来在加拿大也一样请人。让小姨跟妗子说不要理她。”

管文蓁问陆呈锦有没有y影。

陆呈锦说没有,完全没有。非要说的话,倒是他爸妈为这事儿疯狂吵架,摔东西掀桌子的样子让他b较有y影。

陆呈锦又问她有没有y影。

管文蓁说:“我能有什么y影。”说着起来洗漱,接着去厨房准备早餐,因闻着有消毒剂味道,自己拿块抹布用清水将各处台面擦了两遍,一边忙活一边和陆呈锦讨论:“我看网上说,有些保洁不太讲究,抹布混着用什么的。ga0卫生可能还得人盯着。”

陆呈锦说是,所以他才让人周末来,他要是在家可以看着点,不在也没办法了。

管文蓁就自告奋勇,半开玩笑:“那以后我帮哥哥看着也行,哥哥把人辞了请我也行,我不单活好,还提供特殊服务。”

陆呈锦从后面将她搂住:“特殊服务多少钱?”

管文蓁说:“那看情况,包夜和不包夜两个价钱。”又想起来控诉陆呈锦昨晚心狠手辣,把她pgu打紫了,得赔偿医药费。

“是吗,那太可怜了,让哥哥看看。”陆呈锦说着,就把她按在中岛,扒了k子仔细检查。

大白天的,管文蓁害羞,扭来扭去地挣扎,陆呈锦掐她腿内侧,威胁道:“再动?三,二。”

管文蓁就趴在那装si,感觉他检查完pgu,又掰开xia0x,说也得好好看看有没有受伤。

她惊叫:“早餐!先吃早餐!”

陆呈锦微笑,说:“知道了,哥哥这就喂你。想要哥哥用什么喂?”

吃过饭,陆呈锦突然想起一茬:“你要不请两天假,陪我去香港。”

管文蓁无语:“我好像还没有年假呢。就算有,哪有刚入行就请假的。”

陆呈锦说:“刚入行又没什么事儿,刚好休假。”顿一顿,说:“对了,我有个朋友年底包船去南极,你想再去一次不?我们一起去?”

管文蓁更无语,摇头道:“我请不了假!而且我美签过期了,阿根廷签证不好ga0。”

陆呈锦一脸难以置信:“你美签……那你还不办?”想了想,提议道:“要不你去加拿大再读个书吧,哥哥帮你办永居。”

管文蓁信口开河:“书我是不想读了,要不结个婚吧,也能办永居。”

就看到陆呈锦眼睛一亮。

管文蓁慌忙声明:“我开玩笑的。”

陆呈锦倒是认真的,他说:“你加签还在,我们出去领个证,或者你把户口本偷出来,我们在这儿领个证,之后去公证。”

管文蓁语噎:“我?我图什么呢?……跟你到处旅游吗?我还要上班呢。”

陆呈锦就笑一笑:“你这个班儿……”说一半,没了下文。

管文蓁隐约感觉自己被鄙视了,瞪他:“我这个班怎么?”

陆呈锦说:“你这个班要是上得很开心就继续上。不然的话,哥哥觉得没有什么意义。你要说为了钱,不如哥哥转点钱给你,你做投资也好,放银行也好。哥哥在你们那的八百万就是给你的,下周盾到了就转你卡上。”

管文蓁逗他:“才八百?”

陆呈锦说:“你想要多少。哥哥给你。”

管文蓁就笑:“多少也没用。没有赠予协议,将来打官司能要回去也不好说呢。”

陆呈锦说:“那我写。”

管文蓁说:“我不要你写。要不你把我招过去,我给你打工吧。”

陆呈锦笑笑,摇头道:“你对这些又没什么兴趣,你的x格也不适合。”

管文蓁不服气道:“你也太小看人了。你怎么知道我没兴趣,我可有兴趣了!而且x格又怎么了?你就想让我当家庭主妇罢了,我好歹是50的双学士,不上班多浪费啊!”

“你真的有兴趣?”陆呈锦认真地想了想:“那你帮哥哥理财好不好?那八百万你看看怎么投资,之后哥哥每个月的工资也转给你。”

管文蓁一愣:“啊?不好吧。”

陆呈锦说:“不是想给我打工吗?好好g,哥哥再另外给你发工资。”

管文蓁犹豫道:“那我要是g得不好,没赚钱,还赔了呢?”

“赔了也没关系,哥哥很有钱。”陆呈锦亲了亲她,“其实哥哥觉得,你如果再出国读书,可以考虑读个艺术,你不是喜欢画画,之前还想当美术生吗。不读书,全职陪哥哥玩也挺好的。哥哥很需要你提供情绪价值。”

管文蓁笑眯眯的:“我要是不读书,也不陪你玩,一天到晚就想在家打游戏呢。”

陆呈锦扇了她pgu一巴掌,“那你还是去上班吧。”

到下午,管文蓁要回父母家吃饭,她惯例周六回去住一晚,陆呈锦也有安排,就说分头行动,下周四晚上再见,让管文蓁到时候在家等他。

管文蓁满口答应,自己打个车回父母家。

管文蓁的母亲在某民办院校任职,是某学院的副院长。

早年管家经济相对紧张,一家三口都住学校家属楼,后来管父发一笔横财,管母受领导赏识连连高升,向姐姐姐夫借了些钱,赶在限购前买了三套商品房:一套在管文蓁高中附近,现在管文蓁自己住着;两套在高校附近,管父管母住着一套,另一套和学校里的房子都放租出去。限购后又在外省买了两套投资,如今卖了一套,一套放租。

管母富养nv儿,经济紧张时就送管文蓁学钢琴学芭蕾,手头充裕后心态更好,一点儿没指望管文蓁挣钱,只盼她找份闲职,说出去t面就行。

她从姐姐那里听说外甥回国的消息,饭桌上聊起来,便和管文蓁商量:“你表哥回来了你知道吗?他要是留国内不走了,或许回头问问能不能把你弄过去上班。”

管文蓁说:“别了。他们那儿现在都是招博士,硕士只招顶尖高校的。”

管母说:“那是直接在陆呈锦手下g活的,要求高。你如果去的话,让他给你找个清闲的位置,每天到点儿就下班。”

管文蓁心想,他倒是有更清闲的好位置给我呢——全职情妇。

管父问:“你要不要再去读个研究生?”

管文蓁说再看看吧。心想,你闺nv再读就跟表哥结婚了。

管父另起个话头,说他某某同事的nv儿,毕业嫁个abc,婚后一起回国工作,既解决了身份问题,又解决父母养老问题,真是什么好处都占了。

管文蓁说:“你羡慕?我也去嫁一个?好些abc追我来着。”

管母立即说他们绝没有这种意思,“我们家虽没有大富大贵,也还算可以,?你可不要财迷心窍为了钱去和谁好。”

管父亦反复强调他就是随口一说。又问管文蓁钱够不够,让老婆再转些给她。

管文蓁说不要不要,我可够够的了。但母亲坚持给她转帐,她只好说:“你现在转过来,等我将来结婚,全成夫妻共同财产,那万一离婚不是全给人刮走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有需要我会跟你说。”

管母一想也是,这才作罢。

又说起陆照渊。

陆照渊是陆呈锦三叔的儿子,和管文蓁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从幼儿园到大学始终同校,出双入对,以至于管家,陆家的长辈们有一个天大的误会,以为这俩小孩互相有意思。

殊不知这俩男nv私情的没有,狼狈为j大大的有——陆照渊知道管文蓁1uann,管文蓁知道陆照渊njiao。两个人互相打掩护,这么多年真叫一个瞒天过海。

只听管母问:“陆照渊是不是跟他哥一块儿回来了?你俩现在什么情况?还有联系吗?”

管文蓁说是回来了,现在就普通朋友,之前还来我这开卡来着。

管母发散思维,大胆猜测:“他难道是为了你回来的?”

管文蓁说:“那不至于,我没那么大本事。”心想,你的好外甥才是为了我回来的。

管母说:“你们以前是小孩儿,打打闹闹分分合合的没什么。现在大了,都毕业工作了,可能还是稍微注意点儿,把握一下距离,做不成情侣也可以做朋友,不要伤感情。你们俩这么多年同学,还是亲戚,很难得的。”

管文蓁说:“知道。我也是这么想。”

这是十月的最后一个星期,管文蓁他们银行人力资源部开始发邮件抓壮丁,为十一月行庆暨运动会做准备,支行的同事都给管文蓁出谋划策:你要是图省事儿,就去做主持,写个稿子自己练一练就成,千万别去跳舞,舞蹈队那个负责人p事儿多得很,芝麻大点官可把自己当回事了。

没想到过一会儿收到曲杨思私聊,给了她提供了第三个选项:当礼仪。说礼仪事儿少,就头天晚上帮着布置场地,顺便熟悉一下流程就好。

管文蓁问她:怎么这事儿你定啊?

曲杨思说今年是他们部门牵头,她们领导让她负责,所以她和几个ga0文艺活动的老手一块儿定。

管文蓁说:太好了,那我去当礼仪。

曲杨思又说:“周日还有个v要拍,全行的领导都出镜,要找五个员工群演,你去刷刷脸吧,说不定就被哪个领导看上了。反正另外四个都会唱歌,你对嘴就行。”

见管文蓁答应,她就说:我对你好吧,我对你这么好,你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管文蓁回复:周四不行,其他都可以,你定。

曲杨思说那就周五。

不料第二天,行里通知培训,让附件名单内员工周四七点到九点在分行参加学习。

大家都吐血,说这集合时间何其恶毒,五点半下班的员工还得等一个半小时。

管文蓁也吐血。她原想着周四早早下班,亲自下厨,准备四菜一汤加果盘,再沐浴熏香,收拾得漂漂亮亮等陆呈锦。这下好了,陆呈锦和她谁先到家还不一定呢。

再一盘算,她周四培训,周五跟曲杨思吃饭,周六加班,周日拍v——没有一天是清净的,估计陆呈锦要发飙。

她就问曲杨思,周五的饭局能不能改期。

曲杨思说不行,说她都约好第二场了,跟她一个在投行工作的老乡约的,老乡还会带两个朋友,都是大佬。

管文蓁听到投行就有点心动,想看看这些地方上班的都是什么人物。曲杨思又撒娇撒痴,说管文蓁一定得来,必须得来,千万得来,不来她要闹了。

管文蓁犹豫半天,答应她自己会去。

到周四,管文蓁培训完到陆呈锦家差不多九点半,有点紧张,怕陆呈锦正要找由头发作,她撞枪口上。

不料一开门,屋里点着蜡烛,桌上一大束花,一个新包,两个首饰盒子。

她‘哇’地一声,喜出望外,要抱陆呈锦。

然而陆呈锦兴致不高,和她保持距离,说:“先去洗澡。”

管文蓁分不清他是洁癖还是不高兴,心里挺忐忑。试探道:“我今天加班,回来晚了,哥哥没有生气吧,哥哥最好了,肯定不会跟我计较。”

陆呈锦笑一笑,问她饿不饿,说他晚上叫了外卖,有烤鸭,点心,水果什么的,要吃的话他去准备。温温柔柔的,看着确实不像在生气。

管文蓁稍微放心,觉得陆呈锦是累了。

她洗完澡出来,陆呈锦果真热了一桌子菜,还洗了水果。管文蓁看那几个菜都没动过,心里一咯噔,说:“哥哥还没吃晚饭啊?”

陆呈锦和颜悦se:“吃了,吃了飞机餐。这些是给你点的,怕你学习回来饿。”

管文蓁从前吃过他一场“鸿门宴”,至今心有余悸——她在美国有一次离家出走,回家陆呈锦也是好声好气哄着她吃饭,吃完饭还让她消化了一会,才收起笑容,给她一顿好打,ch0u得她全身棱子,pgu都快打烂了。

这次不能又是先礼后兵吧。

她试探陆呈锦,撒娇说要哥哥一起吃,陆呈锦还真陪她吃,她说要哥哥喂,陆呈锦还真喂,使唤哥哥拿个什么,陆呈锦都照做。

管文蓁就觉得自己多虑了,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吃饱喝足又去拆礼物,一看好家伙,这不得把曲杨思羡慕si。

她眼睛发亮,问陆呈锦:“我明天能带去上班吗?”

陆呈锦说:“可以。但晚上的约会取消掉,不要去了。”

管文蓁恍然大悟:在这儿等着我呢。

她伸手扒拉陆呈锦:“让我去嘛,我跟人家说好了。”

陆呈锦说:“哥哥想跟你一起吃晚饭。”

管文蓁说:“下次嘛……我们什么时候不能吃啊,我下周天天陪你吃。我昨天才跟曲杨思打包票,而且还是我做东,要谢她没把我弄去跳舞什么的。”

陆呈锦问:“她是你领导?”

管文文蓁说:“……不是。但你不知道她大小姐脾气可难缠,现在放她鸽子,她肯定记小本本上……”

陆呈锦又问:“你怕她?”

管文蓁犹豫一下,听陆呈锦继续:“你怎么不怕我呢?”

管文蓁糊弄道:“我不怕哥哥,哥哥最喜欢我了,我知道的。”

陆呈锦说:“哥哥这么喜欢你,连一顿晚饭都约不到你吗?”

管文蓁心想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她眼神飘了飘,瞥见旁边包和项链,心想,主播还得陪榜一大哥吃饭呢,我哄哄陆呈锦又怎么。

她便退而求其次道:“那周六好不好,我周六加完班过来,不回家了。”

陆呈锦不可置否的盯了她一会,问:“明天是你不想去但不敢拒绝,还是你想去玩?”

管文蓁不愿意跟陆呈锦说谎,小声道:“是我想去。”然后把曲杨思约了投行大佬的事交代了。

陆呈锦心想:我就知道。

他战术后仰,稍微翻了个白眼,“什么大佬下了班没事做,跟你们这些小姑娘在外面玩?我是不信。”他说着,觉得有点好笑,“你跟他们应酬,不如跟我应酬。”

管文蓁说:“不一样的。哥哥是凤毛麟角,哥哥带我见过的朋友也很厉害,要么特别聪明,要么很有背景。我想看看稍微普通一点的人是什么样子。”

陆呈锦问:“在你们银行看不到?”

管文蓁说:“我们银行的人感觉……呃,就那么回事儿。可能因为我们银行的水平一般,四大行可能就不一样了。我在想要不要再读个硕士,要是我更厉害一些,说不定也能去投行上班,我想看看他们是什么样子的。”

陆呈锦无语,“什么样子,还不是普通人的样子。在投行上班又怎么,能多只眼睛还是多张嘴。再说姨夫不就在券商,还在投行部做过?”

管文蓁说:“他没有吧,他好像先做财务,后面做合规。”心想,而且他水平也不行,得罪领导,连个“总”也没混上。

见陆呈锦没说话,她发嗲道:“哥哥让我去吧。”

陆呈锦是当真犹豫了一下,被她这么一声儿又叫清醒了,心想好险,差点儿被你绕进去。

他重整思路,说:“哥哥想想,你现在是装作单身,要去和异x喝花酒?”

管文蓁语噎:“看……看起来是这么回事,但是实际上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陆呈锦问:“你另外那个小朋友,周天雪怎么不去呢?”

管文蓁就垂头丧气:“……因为她有男朋友。”

“你没有?”

“……”

陆呈锦冷笑:“还有什么话说?取消吧。”

管文蓁赌气道:“你这次不让我去,我下次偷偷的去,不告诉你了。”

陆呈锦就有点上火:“找si是不是?”

他在香港几天虽然自在,但挺寂寞;一回来,看着管文蓁这副si样,又挺心烦。明天上班之余还得抛头露面接受什么采访,真是处处不顺心。

他懒得废话,起身拿了根藤条,朝她k子一点,“脱了。”

管文蓁哼哼唧唧说不要,向后躲,陆呈锦更气,一把抓过她左手,在胳膊上ch0u了两下,倒数:三,二!

管文蓁睡衣厚实,没觉得很疼,只是委屈。扁着嘴,挺不情愿地把k子褪到大腿。

睡衣是毛毛的,上身和下身都圆滚滚,显得她pgu小小的。

陆呈锦照小pgu上ch0u了一记,说:“再往下。”

她便把k子褪到膝盖,偷瞄一眼陆呈锦,又褪到小腿。k子堆在脚踝,赶觉b脱光了还羞人。

陆呈锦一手拉着她胳膊,一手ch0u她pgu,ch0u了十几下,问:“还去吗?”

管文蓁说“去”,就又挨了十来下,从pguch0u到小腿,疼得她直躲,然而被陆呈锦拽着,根本躲不掉。最后她也不躲了,反过来往陆呈锦怀里蹭——一来陆呈锦怕打坏了她,不敢盲打,二来藤条纤长,抱着她也不好使劲,还被她蹭得满脑子hse,几乎起立。

她就有点得意,蹭得更起劲儿,一边夹着嗓子讨饶:“哥哥,疼,好疼,不要打了。”

陆呈锦笑一笑:”长本事了。”拖着她到沙发边,把她按在扶手上,对着pgu下狠手ch0u了一气,“得意是吧?好玩是吧?”

这几下真疼!管文蓁撅着pgu,眼泪哗哗的,鬼哭狼嚎:“哥哥我错了我错了!啊!真的错了哥哥我不敢了!”

陆呈锦把她拽起来,问:“还去吗?”

管文蓁哭花了脸,ch0uch0u嗒嗒:“我答应别人了,不能说话不算数。”

“你…”陆呈锦扬了扬藤条以示威胁。

管文蓁捂着pgu,咬咬牙,大义凛然道:“你打si我我也要去。”

当然她不想真的被打si,闪身一躲,飞快地央求:“哥哥让我去吧,就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去了。我不想说话不算数。求求你了。”她眼泪汪汪,看起来非常可怜,说完又往陆呈锦怀里钻。

陆呈锦无计可施,抱着她,给她r0u了r0u伤处,同时脑子里开始想下一件事情。

他语气缓和下来,问:“非要去?”

管文蓁点点头。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管文蓁大喜,刚喜形于se,又听他说:“到时候哥哥去接你。”

管文蓁连连摇头,心想我跟他们说我单身,你去接算什么事儿啊。刚要拒绝,被按回到沙发上,没受伤的地方也被r0u了一r0u。

陆呈锦说:“明晚十点,哥哥从这里出发,开车去接你,你要是十点之前到家,就可以自己回来。”他摩挲着y蒂威胁道:“再讨价还价试试,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管文蓁舒服得使不上力,可怜巴巴:“那我可以背新包去吗。”

陆呈锦说:“不可以。你就拎个购物袋去吧。”

陆呈锦本来是开玩笑,没想到管文蓁挨一顿打,有点儿幡然醒悟,第二天起床心态一百八十度转变,心想我家五套房,需要一个包充门面?又想投行大佬算什么,我哥哥是上市公司合伙人。她底气上来,当真拎个购物袋就上班去了。

晚上她先去分行跟曲杨思汇合,曲杨思见她这么低调,以为是不想跟自己抢风头,挺高兴,夸她清纯。管文蓁分不清她是不是调侃,但也没往心里去,路上扯谎说跟妈妈吵架了,晚上十点前要回家,可能九点半就要走。

曲杨思毫不介意,说管文蓁几点走都没关系。又说:“我还叫了行花,就是鞋拔子脸。她又带她们部门一个小姐姐,声乐专业的,周日要跟你一块儿拍v。”

管文蓁惊了:“声乐专业在金融市场部?”

曲杨思说:“有神通呗。好像是以前哪个领导的什么亲戚。”

她们两个先去吃了些日料,到差不多七点,曲杨思说她老乡下班了,现在来接她们去某网红酒吧。车开过来,与陆照渊读大学时的代步车同款,她难得的知道价格,国内大概两百万。老乡人挺绅士,下车与管文蓁握手,替她们开了车门,请她们上车。

管文蓁瞧出点意思,悄悄打字问曲杨思:你不是不找金融的吗?

曲杨思说:交个朋友总可以。

到酒吧,另外四个都先到了,老乡介绍说一个是他们负责人,一个是他们团队长——要说大佬吧,还有点儿勉强,只能说是将来的大佬,现在的潜力gu。

管文蓁一眼望去,觉得负责人乏善可陈,团队长有些凶相,集齐三白眼,高颧骨和薄嘴唇。再看她两个同事,行花确实漂亮,但不如声乐专业的姑娘有福相。

声乐专业的姑娘圆脸笑眼,耳垂厚实,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着装走日系的好嫁风,一问,居然已婚,老公是程序员。

她今天纯粹是来给行花作陪的,说行花“内向得很,不敢一个人来。”

另一头,团队长一眼就相中管文蓁,觉得她气质娴静,言语温柔,实乃贤妻良母的好材料,个头儿也不算矮,满足他择偶的yx要求——团队长一米七出头,誓要找个高个儿的改善基因。

他就专门换了位置,坐到管文蓁旁边。

一群人简单自我介绍之后,潜力gu们开始发问:你们是本地人吗?住哪?租的还是自己买的?

管文蓁内心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心想这些潜力gu选妃是一点儿不含蓄。

然而大家都开诚布公,她也只好交代住址,团队长说她那个小区好,离附中近,要不是限购,他也买一套投资。

又问管文蓁怎么上班?开车还是?

管文蓁说:“打车。我不会开车。”

“打车多少钱?你工资够花吗?

管文蓁心想关你什么事。答:“差不多一杯咖啡。我不用付房租,所以还好。”

团队长点点头,凑得更近一些,问管文蓁平时几点下班,加不加班云云。

现场就变成他和管文蓁私聊,剩下五个互聊。

管文蓁觉着这人有点没水平,又有点好奇他能没水平到什么程度,所以问一句答一句。

团队长却误会她对自己有意思。又见她虽然有问有答,但从不反问,对自己的身家仿佛不在意,心想这小姑娘家教很好,眼界很高。

他又问:你父母退休了吗?你爸爸多大年纪?这么早就退休了吗?内退?是哪一行啊?

管文蓁说:“跟你同行。”

团队长追问:“真的假的?哪一家啊?”

管文蓁微微一笑:“下次再聊。”

团队长却误以为她父亲大有来头,忙道:“没关系,不方便就算了。我觉得你人很好,想多了解一些而已。”说着霹雳吧啦把自己信息交代清楚,原来是某知名国企的不知名子公司的二把手之子。

管文蓁觉得他有点幼稚。转念想,可能时下成年人社交就是这种风格,是自己幼稚。

再一抬头,见内向的行花和老乡聊得热火朝天,原来两个人都是宅,喜欢的动画漫画重合度很高,也都玩手游,现场就加起好友,加完一个游戏,还有下一个游戏。

曲杨思脸上都快挂不住,发消息给管文蓁骂骂咧咧,“在我的局!撩我的人!这个贱人!”

管文蓁宽慰她:能被撩走的男人不值得。就算今天不被行花撩走,早晚也被野花撩走。

曲杨思说:你不知道。

她打了好一会儿字,管文蓁以为会是一条老长的信息,结果最后收到只得一行:

我就是为他来a城的。

管文蓁大为震惊,心想你疯了不成。

又一来一回聊了几次,原来曲杨思和这人早年在某英语培训班认识,一块儿出国读研,她项目两年,这人一年,读研期间各自都有男nv朋友,倒没发生什么。毕业后这人回国在a城工作,次年曲追着过来。

又说这人家境极好,他却节俭低调,在国外就开个日系小车,衣服也在某某库瞎买,平日最大的花销是动漫模型和手游充值。

曲杨思觉得他没有金融人身上的浮气,所以格外中意,但害怕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故意做局,约几个美nv出来试探他的心,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没想到他真将自己撇下,和别人聊起来。

曲杨思吐槽行花:她内向,我们都自闭了。

管文蓁说:你不要急,他俩挨着坐,聊起来也正常。而且你三次ga0这种事,他以为你对他没意思也不好说。

又问曲杨思走不走?曲杨思说不走,想再看看他们能聊出什么花样来。

话分两头,这天晚上陆呈锦也没闲着,下班找他堂哥陆世镜借了台超跑——陆世镜有个用于避税的小公司,整了好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陆呈锦先回家换身行头,九点多,亲自开车到酒吧门口。他本来想进去找管文蓁,都要进门了,忽然自矜身份,觉得挨桌找人很不t面,也相当幼稚,又掉头回路边看手机,犹豫要不要打电话叫管文蓁出来。

纠结了一会儿,见帮他趴车的小哥过来搭话:“老板等人吗?”

陆呈锦说是,想说等nv朋友,担心显得自己头上发绿,于是改口:“等我妹妹。”

小哥一副了然于x状:“噢~妹妹。”

陆呈锦无了个大语,觉着还不如说是nv朋友。

那小哥又搭话:“要不我给您叫去?方便看看照片不?”

陆呈锦怀疑道:“你认得出来吗?”

小哥x有成足:“那没问题,人跟照片长一样就行。”

陆呈锦便给他看了眼照片,小哥果然伶俐,立即认出来:“啊,是这位美nv,七点多来的,我现在给老板叫去。”

陆呈锦说谢谢,心想:你们酒吧对客户的ygsi保护意识有待提高。

此时差不多九点半,酒吧里头,管文蓁跟大家说她必须走了,正发消息告诉陆呈锦自己准备打车,下一秒,就见一位服务小哥过来,说:“美nv,你的车到了。”

管文蓁诧异:“我还没叫车呢。”

小哥说:“是一辆紫se的某某尼。”

管文蓁没听说过某某尼,但隐约猜到是陆呈锦ga0鬼。

曲杨思已经跳起来,说“走走走走走,去看看”,团队长和老乡也跟出来。

出了门,见外面停着辆老显眼包的跑车,陆呈锦向她招招手,先上车了,没有和她朋友认识的意思。

曲杨思这一晚上终于找到点乐趣,兴奋道:“谁啊?”

管文蓁思考一下:“家里长辈介绍认识的男人。”

上了车,她眼皮子一撩,逗陆呈锦:“现在几点?是谁说话不算话?这车又哪来的?让我拎个购物袋上班,自己开跑车?我们陆总还需要跑车撑场面?”

陆呈锦说:“没办法,哥哥很嫉妒。”

管文蓁和陆呈锦复合后,面对父母总莫名烦躁,也不乐意回父母家,基本周六回去吃个晚饭,周日一早就溜了。

后来她自己意识到烦躁是由愧疚而起,心想我ga0出这等丑事,在国内众人眼皮子底下,说不准哪天就东窗事发,届时亲戚长辈必然反对,要断绝关系也不好说。

然而要她离开陆呈锦是做不到了。

管文蓁想,人家说父母有父母的人生,子nv有子nv的人生,我的人生就是陆呈锦,等到了二选一的关头,我一定会选他,可是妈妈怎么办?我不趁现在尽孝,还等什么时候尽孝?

她想通这一点,周末又恢复旧例,雷打不动在家里过。对于这一变化,管母看在眼里,只道nv儿悄悄恋ai又悄悄分手,倒不曾多想。

这周日是程老太太生日,程家儿nv们聚一块儿吃饭。

程老太太上坐,姨妈在她左边,一圈顺过去是管母,舅妈,两个小表妹,管文蓁,陆呈锦,管父,舅舅。

陆呈锦的父亲还在加国,要等过年才回来。

陆呈锦虽然挨着管文蓁坐,两个人怕露馅儿,都避免视线交流。陆呈锦向右跟姨夫闲聊,管文蓁向左跟两个表妹搭话。

两个表妹还在上小学,带着管文蓁玩属x测试,大概是根据姓名笔画,拍几下手数几个指头什么的,最后能推导出两人适不适合做朋友。

管文蓁正玩着,听见自己亲爹在教陆呈锦做事,从中美关系和大盘趋势说到人际关系和上市公司前景。

管文蓁险些吐血,心想你一个退休经理也配指点当代打工皇帝。

万幸管母也注意到老公得意忘形,及时开腔制止:“我们这个经验都过时了。小锦肯定有他的一套。”

管父心神领会,终于闭嘴,悻悻去和大舅哥聊天。程大舅b管父小一岁,老实巴交,事业远不如妹夫。管父有了发挥空间,再度指点江山。

陆呈锦落了单,就开始看手机。

程姨妈趁机跟儿子搭话:“小锦啊,别老看手机。你现在这么忙,一顿饭的功夫都没有吗?”

陆呈锦说他在买单。

这下程大舅惊了,说这次该轮到他请。

程姨妈春风得意地摆手,说:“该让小锦请,他回来又升职了呢。”

程姨妈是个jg力旺盛且jg明强g的nv人,走哪都不闲着,在加国开过餐饮和辅导班,回来又做起月子中心。她年轻时就ai打扮,年纪大了倒愈发yan丽,管文蓁想起一句话叫ai人如养花,觉得或许姨妈的绯闻男友更适合她,但这想法万万不敢和陆呈锦说——姨妈和姨夫还没领离婚证呢。

程姨妈看陆呈锦无所事事,又指挥他:“你看妹妹们玩什么呢,跟她们一块玩呗,你跟文蓁有一年没见了吧?都不说话了,你俩小时候多亲啊……”

陆呈锦从善如流,转向管文蓁:“妹妹玩什么呢?”

管文蓁险些笑场,慌忙把椅子向后退些,让两个表妹教他规则,不料两个表妹嫌陆呈锦老气横秋,没兴致跟他玩,一个躲一个后面“你先,你先”,谦让得不得了,最后一致对外,撺掇表姐身先士卒。

管文蓁只好y着头皮上,与陆呈锦手拉着手,一场游戏玩得颇惊心动魄。心想怪不得人说:谈情不如偷情,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偷j0狗,实在刺激。

又听程老太太问:“小锦有nv朋友没有?”

陆呈锦信口开河:“谈了又分了。”

程姨妈接过话:“他挑得很,人家介绍一个他不满意一个,嫌人家这啊那啊的。我倒是看谁都挺好的,他现在也老大不小,该安定过日子了。”

老太太就教陆呈锦眼光别太高了云云。说:“你现在自己发展得这么好,对人姑娘的要求不用太高,找个踏实,人品好的,能照顾好你,照顾好家就可以了。”

又转头问管文蓁有男朋友没有,管文蓁有样学样:“谈了又分了。”

管母说:“她还小,还不着急。”

老太太就让陆呈锦给她介绍:“你认识人多,有合适的小伙子,挑好的介绍给你妹妹认识,咱也不是说立刻就要谈婚论嫁,先接触着,交个朋友。你们有那什么活动啊,趴t啊,方便的就把你妹妹带上,不图别的,涨涨见识也好。”

陆呈锦满口答应,说他下周末在x城有个环球什么峰会,让妹妹一起去吧。

老太太说:“环球啊?那不得了,别给找个外国人,给你妹妹嫁国外去了。”

亲戚都笑。管文蓁看她妈,管母说:“你想去就去。”

管文蓁不好意思说想去,犹豫道:“我可能要加班呢。”

长辈又笑,说银行少了你能不转了?就一个周末,跟你表哥去吧。

所以劝天下做父母长辈的,不要有攀龙附凤之想,将子nv交到“贵人”手上。管文蓁和陆呈锦走到这一步,追本溯源,实是自家长辈疏忽大意,贪心不足的结果。

另一边,两个妹妹以为“峰会”是什么好东西,也吵吵要去。

老太太跟她们说:“不急,一个一个来,这次带姐姐,下次带你们。”

又和陆呈锦说:“你看,你先把这个大妹妹的终身大事解决了,下面还有两个小的呢。你任重而道远啊。”

管文蓁笑得想si,心想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寿宴散了之后,管文蓁被她爸妈开车送回自己的房子,上去坐了五分钟,再打个车去陆呈锦家。

晚上问陆呈锦:“还真要我一起去开会?和人家怎么介绍我呢?我才不要说是你表妹,知道我是你表妹的人已经够多了,再多一个我也嫌碍事。但让我光明正大说是你nv朋友,我又不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去了吧。”

陆呈锦觉得好笑:“以前不带你去,你哭着闹着要去,现在请也请不动。”

管文蓁以前有过一段特别嘚瑟的时期,总想跟陆呈锦到处显眼,为此挨过他不少打,其中一次在酒吧,陆呈锦不让她去,她偷偷跑去,被陆呈锦抓回家,j毛掸子都打弯了。

想起往事,她脸一红,说:“那还是哥哥有先见之明,要是以前带我抛头露面,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表兄妹,连偶尔装一装男nv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

陆呈锦说:“你不想进会场,可以在酒店等我,结束时过来露个脸。他们要是找我吃饭,我说陪nv朋友,能名正言顺地拒绝,我也清净些。你是我的挡箭牌。”

管文蓁就答应下来,次周末和陆呈锦一同到x城,结束时才去会场,特意打扮的yan丽些,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陆呈锦的同事。有些人跟陆呈锦说话,看见她,会顺一句嘴,问:“nv朋友啊?”

陆呈锦说是,对方十个有九个会接着奉承说“真漂亮,是演员吗,是模特吗”。管文蓁很矜持地摇头,实际上得意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

出会场又有一点小意外,原来陆呈锦改变主意,和人约了吃饭。对方不是来开会的,而是x城土着,知名企业家,姓肖,两口子已经在餐厅等了。

管文蓁怕露怯,十分不想去,在车上查他们背景,说:“天呐,人家太太跟你是校友,自己还有公司,我去跟人聊什么。人家肯定以为你找一花瓶。”

陆呈锦凑过来看了一眼,说:“可能挂名的。你不要慌,哥哥觉得你可以,别人怎么会觉得你不行。”

管文蓁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又想起陆照渊的后妈说起来还是董事,想我跟他后妈都能聊,跟这人老婆肯定也能聊。于是信心倍增。

肖太太确实投身家庭多年,围着老公孩子转,她nv儿才上初中,正规划留学,听说管文蓁刚毕业回来,就问她大学怎么样,以前读哪所高中,听说是公立学校的国际部,更感兴趣,问了很多细节,以及课外实践云云。

管文蓁怕自己信息泄露过多,支支吾吾。心想万一肖太太认识陆家哪位长辈,回头聊起来说“我见过陆呈锦的nv朋友,是哪里哪里人,某某学校毕业……”那自己不就暴露了吗!一餐饭吃的如坐针毡。

吃过饭,肖老板还要和陆呈锦合影。管文蓁给陆呈锦递眼se,陆呈锦熟视无睹,管文蓁只好自己打岔,说:“我帮你们拍吧,我就不入镜了。”不料陆呈锦居然拆台:“来吧,没关系。”

管文蓁暗骂他是猪队友,尴尬笑笑,坚持不入镜,心想肖老板夫妻见我这么猥琐,不知会不会以为我是小三。

因此回到酒店,管文蓁心气不顺,和陆呈锦说:“下次你自己去,我再也不要跟别人一起吃饭了!”

陆呈锦说:“怎么?”

管文蓁有点生气,说:“刚才合照你还让我拍,拍什么拍,要是拍了,他们发出去让你家人看见怎么办,让知道我们是表兄妹的人看见怎么办。”

陆呈锦神态轻松:“看见就看见了。”

管文蓁无语:“你也算是个名人,网上搜各家少爷还有你的照片呢。别人要是知道你ll,还不得上新闻。那你还混不混了。”

陆呈锦说:“那就不混了,我们去国外隐居。”

管文蓁怒道:“我们可以去国外隐居,我们家长辈怎么办,还做不做人了!”

陆呈锦觉得她着急的样子挺有趣,微笑道:“哥哥没那么出名,你不用太紧张。你说网上能查到什么少爷,但也查不到他们nv友吧?除非她们自己想火。像你这样没有新闻价值的小姑娘有什么好研究的,不会有人那么无聊。”

管文蓁说:“那不一定,无聊的人多了。虚假的商战是做空对方gu票,真实的商战是曝光对方总裁1uann。”

陆呈锦被逗笑了。

管文蓁见他不当回事,气得嚷嚷:“哎呀!你根本不懂!”

陆呈锦大笑:“是,我懂什么商战,还是你懂。”

他笑了一会,怕把管文蓁惹急了,顺毛捋了捋她的脑袋,说:“哥哥知道的,所以哥哥想带你走。我们到国外去,哥哥再换个工作。只要不在陆道,我们就能彻底隐身。到时侯哥哥跟你结婚,我们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管文蓁清楚他真有这个打算,心里就有点难过,苦涩道:“……可是我不想让你牺牲事业。”

陆呈锦抱抱她:“你才是我的事业。你是我的终身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