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姜汤水,白书礼的体力也恢复了点。这一身黏糊糊的汗实在难受,他打算去洗个澡。
浴室里雾气蒸腾,热水冲刷而下,浸泡得五脏六腑都舒展开来。白书礼这才发现自己高估了这具身体的抵抗力——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生病了,哪知一病竟然虚弱到这种程度,洗澡时间长了都开始眼前发黑。
要是晕倒在浴室就太难为情了。
刚冒出这个想法白书礼就踉跄了一下。他赶紧扶稳墙壁,制止住脚下打滑的趋势。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昏暗。白书礼一手抓着浴巾,一手擦着头发,脚底下像是在踩棉花。病中的人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又被地板上电源线绊了一下,顿时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摔去。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uw ang she.in
这一下要是摔结实了,不知道还站不站得起来?
白书礼心里一慌,胡乱伸出手下意识想抓住点什么,甚至没顾得上提浴巾。结果更糟糕,一旁的衣帽架被扯得倒了下来,噼里啪啦一股脑全砸在他自己身上!
“轰——砰!咚隆——”
失去意识的瞬间,白书礼无比后悔自己当初图省事把这个房东留下的老式实木衣架留在了房间里。
“警报!警报!发生未知事故!”稚嫩的电子合成音真情实感地尖叫起来,一个圆球风风火火地漂移到客厅,机械电子显示屏上流露出极为真实的慌乱,“处理方案:苏晚小姐快来救命啊!!!”
苏晚原本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忽然听到白书礼卧室传来一声巨响,吓得手机差点飞出去。她想也没想冲进卧室,只见成堆的衣服、倒下的衣架和一双勉强裸露在外的脚丫。
她在那堆衣服山前顿了几秒,真情实感地“哇”了一声。
白书礼是怎么把自己埋起来的?
她蹲在衣服山前,轻轻拍了拍少年发红的脸颊,试图把他喊醒:“小白?小白?”
白书礼没醒。
湿漉漉的红发乖巧地贴着脸颊,稍长的发尾则够到肩膀。他双眼紧闭,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面部线条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柔和了几分,比平时长满倒刺的样子讨喜多了。
苏晚只好拽着他的脑袋把他拖出来。
为了方便发力,她用手臂卡住白书礼的脖子、把他的脑袋往自己的方向拔。
苏晚觉得这有点像在拔萝卜。
白白净净的大萝卜逐渐出土。少年的皮肤很白,因为洗过澡没完全擦干水珠,体温有点偏凉。苏晚的目光顺着他并不明显的腹肌和人鱼线向下,停顿了几秒,不自然地转移了视线。
这人洗完澡不知道穿条裤子的吗?
“啧啧,大萝卜。”苏晚贴心地扯被子帮他盖上了。
少年没有反应,任由她捏扁揉圆,毫无反抗地躺在床上。苏晚隐隐有种提前当妈的错觉——裴献买个药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他上哪儿鬼混去了?
白书礼的头发没干,弄得她衣服也湿了一片。
苏晚干脆脱了上衣拿吹风机吹干。
吹了一会儿,她发觉可以把衣服盖在白书礼脸上,顺便吹一下他的头发。等衣服干得差不多的时候,白书礼的刘海也干得差不多了。蓬松的红发摸起来手感不错,软绵绵地垂在手里,像是小动物的毛发。
苏晚把自己的衣服从他脸上拿起来,打算给他翻个面再吹一会儿。衣服拿开之后,却对上了一双茫然的红眸。
苏晚:……
白书礼:……
这就有点尴尬了。
苏晚满脑子想着该怎么跟臭屁小鬼解释自己没穿上衣和他待在同一张床上——天杀的!虽然现在白书礼没穿衣服她没穿上衣,但她真的没打算乘人之危啊!
白书礼出神地伸出手,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苏晚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