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杨宇铭拉住柳河：“那条毛巾……”

“啊，你还能认出来啊，”柳河灿然一笑：“当年你送我的。”

“为什么会成为擦脚布……”杨宇铭黑着一张脸，那时收到礼物的时候，她还笑着说，会舍不得用的，没想到第一次看到她用，竟然是当擦脚布。

“哦，这个啊，”柳河说的云淡风轻：“本来是想直接丢掉的，后来想了想，直接丢了太可惜，所以，就拿来发挥它的作用了，不错吧，你送我的东西，居然还能派上用场。”

杨宇铭心里憋口气：“你没有把我送你的东西丢掉，这么些年也没有找男朋友，是不是因为……”因为忘不掉我？

“你可别误会，”柳河打断杨宇铭的话：“像我那么普通的人，好男人怎么会看得上我呢，毕竟，眼神不好的男人，并不是随处可见。后来，为了照顾我妈，也就没有时间找男朋友了，只是这样而已。”

“……”杨宇铭怔怔的看着柳河，比起以前，她似乎更倔强了，成熟了不少，脸上的稚气却没有完全脱落，杨宇铭深吸口气，慢慢开口：“在外面的这些年，我一直没能忘记你。”

“那真是感谢了，”柳河苦笑，“是因为内疚吗？那大可不必了，因为我不觉得两个人分手后，有一方需要内疚。”

“不是内疚，”杨宇铭赶忙解释：“我还是喜欢你，不然我不会再回来这里，大可以留在国外。”

“那你现在可以去你的国外了，”柳河抽出自己的胳膊，坚定的回答：“因为我，并不需要你！！”

心头被重重的一击，杨宇铭呆住，知道她会生气，可是，没想到她会气成这样，“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原谅你？”柳河眼角出现些泪光，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我都不认识你，怎么来的原谅？先生，我们认识吗？应该不认识吧？我怎么不记得我认识一个海外归来的医生呢？您应该也不认识我一个普通的小职员吧？”

“小河……”看着柳河眼里的决绝与泪光，杨宇铭心疼的拥住柳河，不顾她的挣扎，愧疚的说道：“我当初决定出国，并不是想跟你分手，我只是希望自己变得更有用，更可靠，我知道你可能无法原谅我，但是起码，我现在并不是一无是处，不是吗？我是大夫，我能帮你治疗伯母的病。”

挣扎的手臂慢慢的垂下，柳河眼里的泪都抹在了杨宇铭的衣服上，声音有些哽咽，柳河慢慢的开口：“为什么，当初为什么要出国？为什么要在最后一刻才通知我，为什么连送你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害怕提前告诉你了你会留我，我怕你来机场送我时我舍不得离开，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泪。”杨宇铭紧紧的拥着柳河：“所以，我只能在上飞机前，才告诉你。小河，你知道你自己的个x"/>的，不轻易落泪又倔强的不得了，爱你的人，怎么可能面对你的眼泪还能狠心离开。”

“所以……你决定出国了瞒着我，离开之后也从来不跟我联系，到了现在，你突然冒出来，就说一切是为了我，让我原谅你？”柳河讥讽的一笑：“杨宇铭，你还真的是相当自私啊。”

“我是自私，”杨宇铭一点也不否认：“从我决定学医的那天起，我就决定要出国了，因为国外的医学比国内先进许多。我不能和你联系，我怕我会直接飞回来，忘记自己的理想，你愿意要一个没有理想没有抱负没有目标的男人吗？”

“……”爱和思念，也是一种罪过么？柳河苦笑，所以，不能联系，所以要互相折磨，而且还是那么多年。

“我跟你说过吧，我很小的时候，最疼我的爷爷去世了，就死在我的面前，本来不是什么大病，只要我会基本的抢救方法，爷爷可能就不会死，那时，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能救人该有多好。”杨宇铭坚定的声音一句句的传进柳河的心里：“后来认识了你，想着一直和你在一起就很高兴了，理想什么的，可是因现实而发生改变，可是，偏偏让我遇到你发高烧，你知道看着喜欢的人生病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是什么感觉吗，你现在一定知道那种痛了。因为不能继续忍受自己的爱莫能助，我才重新拾起了幼时的梦想。”

“……”张了张嘴，柳河竟然不知道能说什么，这么些年来，一直很恨他，想着再也不想见到他，再也不要跟他说话，就当他是陌生人，可是，现在，自己竟然不能恨他了，紧紧的掐着自己的手心，柳河咬着嘴唇，或许，自己该恨的是自己吧。

“离开的时候，我跟你发短信说，我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不管在外面多少年，我还是回来了。”杨宇铭慢慢的松开柳河，无比认真的看着她：“所以，你能原谅我了吗？”

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杨宇铭，柳河慢慢的伸手，随即‘啪’的一声巨响，柳河给了杨宇铭一巴掌，看着杨宇铭脸上出现的红手印，柳河冷着一张脸说道：“这是你抛弃我，还这么些年不理我的代价！！”

讷讷的看着柳河眼里的怒气，感受着左侧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杨宇铭慢慢垂下头：“还是……不可以吗？”

一个温柔的怀抱扑过来，手臂揽上杨宇铭的肩膀：“你自己说一直没有忘记我的，所以，以后的日子里，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不然，就不是一耳光那么简单了。”

杨宇铭难得的又愣了愣神，随即也拥着了柳河，重重的点头，算是保证。

抱了许久，杨宇铭恋恋不舍的松开手，“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以未来女婿的身份去见岳母了？”

柳河恶狠狠的看了眼杨宇铭，然后带着杨宇铭走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