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亲爸在外面的情人无数,私生子、私生女不知生了多少个,林爸因对她愧疚,平日里更是异常放纵她,任她“吃喝嫖赌喷”样样精通,就是不学无术,除了花钱泡妞,真本事一样都没有,偏偏那些个私生子女个个都极争气,不是读书天天向上,就是生意蒸蒸日上,在外面也给林爸争脸,反观林一方,好事没有一件,坏事却天天在他耳边绕。
好不容易在谈完一大单生意后,林先生想着在香港老宅好好休养一个月,谁知北京那边过来了两个人,一下子把他从安逸中拉了出来,气得他急火攻心,差点脑淤血。
“把人给我平平安安、完好无损地送回去,不然我让你好看!”林先生在道上混久了,知道什么叫利害关系,如今自己的女儿惹上这么一件事,也是有够闹心的了。
林一方很少见林爸对她生气,起先还是嘻嘻哈哈,后来明显感觉到了电话那头的怒火,愣了一下,赶紧问:“爸,对方是什么人?”
推开门,女医生仍旧伏案,白色的帘子却被拉到了一旁,一片日光从后门照射进来,刺得她眼睛生疼。
太阳实在很大,树矮生不成树荫,长不见底的柏油路像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黑暗隧道,满目蒸腾的热气,像是锅炉里沸腾的钢水,就要在一瞬间喷涌而出,泠伊人每走一步路就冒一身冷汗,一条裙子几乎湿了大半。
安宇翔接到公司前台打上来的电话时惊了一下,还来不及通知其他人就乘了电梯赶紧下楼。
泠伊人歪在沙发上喝水,水是常温的,可她却煞有其事的在杯口吹了口气,弱弱地看向他:“我只记得她的电话,但我不想打给她...”
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烫得厉害,不自觉的皱紧眉头,安宇翔说:“她在路上,很快就到了...”
轻轻“嗯”了一声,复又低头继续喝水。
“我可以叫医生先过来。”
“等一下,我想等到她...”她说得淡淡然,像是嘴边常年挂着的口头禅,不经意间就脱口而出。
她想方绮绿,很想,非常想。
她几乎要忘了这几天是怎么过去的,白天几乎不吃东西,晚上几乎睡不着觉,以往她极是迷恋方绮绿的气息,以至于方绮绿离开又回来,她不回头也能分辨出来:呀,我这是闻到谁的味道了?
可是那个紧闭房门的房间没有一丝她所熟悉的味道,窗户打开,飘进来的不是自由,而是自闭,那时的她渐渐恐惧起来,她甚至开始害怕,怕见不到她,怕她一个人孤单伤心,怕自己坚持不下去。
方绮绿生平第一次用足力气催促别人,急火攻心,差点暴毙在车里,幸好司机心理素质好,才不至于在她软硬兼施下失去理智,四平八稳地将车子开到安氏的大楼下。
正好是午间休息时间,公司里人员走动不多,安保人员一个不注意,就放纵了一只苍蝇和一个几近疯狂的女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仿佛全世界都停止在了这一刻,方绮绿也不知是怎么了,原本还一直保有的坚强,在刹那间崩溃,在来的路上,她一直在心里打草稿,她要对她说,她一刻也不能离开她,一分一秒也不行。
看着在怀里哭的不顾形象、不要自尊的女人,泠伊人无奈地望向安宇翔:“可以去医院了。”
“啊”了一声,方绮绿才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在泠伊人身上上上下下摸索了一番:“你怎么了?伤到哪里了?是不是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