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她话语间隐隐有醋意,陆筠朝空气中扇了扇,鼻子像小狗一样嗅了嗅,“呀,什么味儿?这么酸!”
韩茉理用力挣了挣,发誓要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抖下去,结果陆筠坐得更踏实,倾身向前一把搂住她的脖子,真正实现了半个身子卧倒在她身上,眼里是盈盈的笑意,“我知道,就算我成了黄脸婆,你都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说不准...”被子里的人不为所动。
陆筠笑得更开心了,使劲摇她的肩膀,直到被子里的人忍不可忍一下子将被子翻开,朝她吼道:“大半夜的闹什么?”大概是觉察到自己的怒火有些莫名,便很快收敛了怒气,声调弱下来,“姑,你回自己的房间吧,我困了。”
陆筠张了张嘴,答不上话来,她承认这些天来是自己忽略了她,公司的新项目事关重要,不能含糊对待,她只能亲自出马,晚上不免各种应酬,回来晚了就必须看脸色,她有错在先,自然要忍,每次都乖乖回房间洗澡睡觉,大气不敢出一声。可巧的是,偏偏就让她从韩茉理的手机里翻出了一个通话记录,一查,可不是某人的前任赵沛沛么!当即就让她跳了起来。
搂着韩茉理脖子的手仍然不愿松开,一条腿隔着被子上下滑动,朝着那精致的耳朵吹气,极是委屈的嘟起嘴,“可是姑姑也困了...”
在浅浅地打了个哈欠后,韩茉理笑了,侧身挪了一下,给陆筠腾出一个大小合适的位置,用手在床垫上拍了拍,“睡吧!”
“可是...我还没洗澡...”
“我不嫌你脏...”
“我哪脏了?”陆筠一下子坐起来,伸手就去拎她的耳朵,似嗔似怨地瞪着她,圆圆的眼睛蒙着一层雾气,鼓着腮帮子气冲冲的对着她。
浴室里的水声不断,哗啦啦像是大暴雨打在窗台上,溅起一层水珠。韩茉理就站在浴室外,环着胸认真去辨别这些水声,还记得小时候自己最喜欢和陆筠一起洗澡,陆筠比她大八岁,身体发育得好,两个人挤在浴缸里常常是肉贴肉,那时她年纪小,鼓着掌说:“姑姑就要嫁人了,真好!”
因为妈妈跟她说,女孩长大了,自然要嫁人咯,妈妈是香港人,常对她说:你自己的事自己要拎得清,她懵懵懂懂,直到风云巨变,她和陆筠躺在同一张床上互相取暖,她将脸埋在陆筠的怀里,怯怯地问她:“姑,你会结婚么?”
陆筠拍拍她稚嫩的小脸,声音柔柔的,笑说:“姑姑当然会结婚,因为姑姑是一个女人,女人总想要一个家,和爱人长长久久,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自己慢慢变老...”
那晚下起了暴雨,风驰电掣,电闪雷鸣,陆筠永远不知道的是,她窝在那个温暖的怀里哭了一晚,姑姑要嫁人,于她而言就似天要塌了...
陆筠从浴室里出来,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浑身放松,却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一张泪眼朦胧的脸,她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韩茉理不理会她,径直回了床上继续窝着,剩了陆筠一个人在原地莫名其妙,她这是...做错了什么?
爬到床上,看到鼓起的小山包还在颤动,她的心一紧,将被窝里的泪人挖出来,低声问:“怎么了?”
抽泣声越来越大,韩茉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打从几年前铁了心要离开陆筠后她就没怎么哭过了,最近的一次还是因为重看泰坦尼克号,冰山冲击的那一刻,她的心都窜到了嗓子眼,安慰自己道:还好,终于要死了...
将陆筠紧紧抱住,她哭得更大声,声嘶力竭,好像是排山倒海般的痛楚悉数袭来,而她无力抗拒,只懂得哭,哭到最后没了力气,陆筠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婴儿一样哄着她,“哭累了,总该告诉我为什么哭吧?”
也不知怎的,她脑子一犯浑,仰起头就想答:我太久没吃你了!想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