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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曼桢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翻看了一下桌上的病历本,语气沉重,“我看她的情况很不乐观,她这半年来都不大能睡,吃东西也不规律,比前两个月来瘦了好多,我都快认不出她来了。”

犹豫一个劲的叹气,“我是拿她没办法了...”

卢曼桢说:“她是很抗拒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懂不懂?”

“什么系铃人?哪来什么系铃人?人都走了,我去哪里找?!!”犹豫腾地一下站起来,神色慌张道。

卢曼桢也不知该说什么,“她这样,怕是...”

犹豫双手抱头,痛苦道:“我真怕她出什么事...”

远远看到犹豫和泠伊人走过来,莫阑忙从工作间跑出去,关心地问:“怎么样?”

泠伊人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见到方绮绿也不感意外,没有搭话,径直进了自己的休息室。

犹豫将莫阑拉到角落里,刻意压低声调:“做了催眠...效果很不理想...”

方绮绿隐约听到一个词:催眠......

犹豫和莫阑刚说完便看到身后悄无声息站立着的方绮绿,俩人默契地咳了一声,干笑着,却看方绮绿脸色沉重,转头拉开了泠伊人休息室的门,莫阑还没来得及喊一声,门就被重重的关上了。

泠伊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发呆,方绮绿心里五味杂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走上前去,低头看她,苍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她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如同一股暖流缓缓在冰冷的血液里流动,泠伊人的声音清冷:“你会离开我么?”

方绮绿一怔,“我...我...”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事实上从未在一起过,何来的离开?

泠伊人冷笑了一声,坐了起来,眼神焕发了一点光彩,喃喃道:“所有的人都会离开,我为什么放不开...”

方绮绿心里像压了千斤巨石般沉重压抑,有很多话如鲠在喉,却不知从何开口,思绪混乱之际缱绻的吻已经迎了上来,那温热的舌尖试探性地掠在她的唇上,如同在品尝一份慕斯,香甜的奶油粘在唇边,引诱着舌尖去扫荡。

泠伊人含着她柔软的唇瓣,感觉到她微伸出来的香舌像出穴的小蛇轻探张望,用力吮吸住她娇嫩的唇,舌尖在她那绵软滑腻的舌面上迂回骚动,缠绵的吻浅浅落在她的脸颊上,额头上,眼帘上,炙热的泪水滴在她的鼻尖上,滑落在唇间,她尝到了淡淡得闲咸味,心里咯噔了一下...

方绮绿将她搂在怀里,轻柔地抚在她的头发上,心里止不住的失落,泠伊人靠在她的肩上,紧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不怕你走,你跟他在一起,我会祝福的。”

方绮绿的心在一寸寸地抽紧,心口的深处汹涌起巨大的刺痛波涛,几乎要痛哭出声,最后着无尽的痛楚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犹豫在日本的工作实在丢不下,莫阑收拾了行李住进了泠伊人家犹豫的房间,方绮绿听说后并没有说什么,她在事后询问了犹豫,泠伊人是不是患了抑郁症,犹豫毫不犹豫,脱口而出:没有!

一到傍晚,泠伊人就开始给爸妈打电话,听父母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她大都不答话,静静地听着,有时笑出声,有时沉默无言,最后对父母叮嘱一句保重身体。

莫阑不干预她的一切,泠伊人一开始便拒绝药物,她是不承认自己的病情的,有时心情好了会在大厅铺一张大宣纸,尽情写字画花画鸟,莫阑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有时会问他一些工作上的事,大多不重要,最后喃喃说着butress的创始人baptiste先生以前最缠绵悱恻的爱情,莫阑也不插话,由她说。

她依然正常工作,但很是力不从心,有时连铅笔都握不住,画着画着会发呆,想一些不找边际的事,方绮绿常来看她